温郁倾对他这句话不以为意,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看着刘董,语气平缓。
“刘叔,令千金的视频我今晚就要见到。否则的话,你就等着让位吧。区区一个刘氏,我温郁倾还是啃得动的。”
说完又对身后的楚严厉声道:“送客……”
刘董听了他的话,被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愤离开。
温老爷子与刘老爷子是多友,温郁倾闹成这样,他祖父势必是要来求情的。
果不其然,刘董离开半小时后,温郁倾就接到了他祖父的电话。
温老爷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骂,“郁倾,你过分了。一个女人罢了,也值得你做出这样有失颜面的事。”
温老爷子是温郁倾在温家唯一尊敬的一个人,他当初要不是顾着他,早就对刘氏下手了。
他毕恭毕敬地说:“祖父,弥伊,她是我的妻子。任何人,包括您都不能伤害她。”
温老爷子直接抬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价值几百万的古董茶杯就这么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提高了音量,“温郁倾,你还当我是你祖父吗?刘家跟我们温家是多年的世交,你闹得这样难看,是要我背上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
温郁倾料到老爷子会动怒,老爷子身体不好,他只能忍着,好言好语地哄着,实在没法还口。
“祖父,我答应您。只要他们肯交出刘嘉欣,我绝对既往不咎,不再动他们刘家。他们这些天的损失,我也定当如数奉还。”
敢动他的女人,他要她拿身败名裂来还。温老爷子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孙子的,睚眦必报、斩草除根是他的一贯作风。他能退到这份上,也实属极限了。
他温家的子孙,做事就应当如此。他不是不能接受他出手歹毒,他是不能接受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女人意气用事。
他正色道:“你自己拿捏好分寸,那不是你一个人的温氏,那是温家几代人的心血。”
温郁倾听他这样说,就知道已经顺好毛了。他继续开口:“祖父,坏您品茶的兴致了,改天我挑套好的给您送过去。”
“嗯,有时间带你太太回老宅陪我吃顿饭。”
上次端午节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
他这孙子非要娶的人,他又拦不住,面子上总得过去吧。他听说那女人还受伤了,今天才出的院。
“好的,祖父。”
楚严见温郁倾挂了电话,才开口:“温董,巴黎那边有几个重要的会,可能得您亲自过去主持一下。”
温郁倾听了,直接抬眼瞪他,这楚严是什么时候瞎的,这么不会察言观色。弥伊现在这样,他走得开才怪。
楚严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说话都有些结巴。“那个温,温董,巴黎这几天在搞时装周,要不然您把太太也带过去。”
时装周?弥伊肯定感兴趣,就这么定了。
“你去准备一下,巴黎那边我亲自去,明早就走。”
晚上,温郁倾回家的时候,弥伊没在客厅。
宋妈朝着他摇了摇头,又心疼又无奈地跟他说:“给她做了她最爱吃的那几道菜,动都没动。”
他点了点头,上楼进了房间。房间里却没有弥伊的身影,他突然心头一紧,赶紧跑去画室。
第14章 我喜欢看你赚钱的样子
果然看见了她,她正对着窗口画画。
弥伊都不用转头看,就知道是温郁倾。她闻到了温郁倾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明明是香烟味和檀木香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却莫名的好闻。
头上方传来他一贯低沉的嗓音,“怎么不吃饭?”
弥伊转过头去看他,又是一贯嬉笑的模样,“温先生,你看见庭院的茉莉花了吗?”
温郁倾微微颔首,“看见了……”
“再过半个月应该就会开了。到时候整个南湾都会弥漫着茉莉花的清香。”她站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下,指着窗外的茉莉花,“到时候我给你做茉莉花茶,你一定会喜欢的哦。”
温郁倾看着她,依旧只是点头。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那片茉莉花看起来真的很好看。
不知怎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弥伊端给她沏好的茉莉花茶时的模样,她一定会满脸骄傲,一本正经地要求他表扬她。
她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笑,可那笑明显不像往常那般肆意,她笑得太淡,还未到达眼底就已经消失殆尽。
其实,他知道她一直对那晚的事耿耿于怀。
她虽不是豪门出身,却也算得上是平安顺遂。这样的遭遇,对于她那样温室里的花朵来说,怎么看都是后怕的。
但他这人从小又缺钱又缺爱的,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安慰人。
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哪里还有半点在商界巧舌如簧的风范。
女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早已被拆穿,她索性也不再隐瞒,“温先生,刘嘉欣跟我道了歉。但我没有原谅她,她才对我下此毒手的,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呆呆地望向窗外,双眼无神、目光呆滞。
温郁倾扳过她的肩,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弥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见她眼里有了些许光亮,又继续说道:“我明天要去巴黎出差,那边正在举办时装周,你也一起去看看,好吗?”
此话一出,女孩立刻眼前一亮。然后她又懊恼地摇了摇头,“可是,我没有护照啊。”
夏如槿当时办的时候拉她一起,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出国的时候,就没有办。
现在好了,到嘴的鸭子,飞了。
温郁倾轻笑,“没事,坐我的私人飞机去。”
弥伊感叹道:“哇偶,有钱真好。”
而后又说道:“温先生,你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不为别的主要是我喜欢看你赚钱的样子,真帅。”
然后,就兴致高昂跑去衣帽间收拾行李去了。
温郁倾看着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的女孩,也感慨:真是个孩子,刚还乌云密布呢,转眼就艳阳高照了。
另一边,夏如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突然一条热搜博取了她的眼球:江城刘氏集团千金刘嘉欣与一陌生男子的动作大片。
刘嘉欣?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她好奇地点进去一看,靠,这是什么终极大片。
待她看清女主角的真面目,她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她们学校的那个刘嘉欣吗?
她记得弥伊跟她说过她的论文被一个女生抄袭,好像就是她。
但是已经解决了,她就没再继续追问弥伊,那现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这她家有钱有势的,怎么可能会不找公关压一下。这点击量都破亿了,一看就是没有采取任何的手段。
想了一下,把这个视频转发给弥伊,准备跟她一起吃这个瓜。
弥伊正兴致勃勃地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巴黎时装周,她一直都很想去看看。
她一边收一边憧憬自己即将到来的巴黎旅行,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亮了几下,她也没顾得上看。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自己的来电铃声,拿起一看,是我的宝。她跟夏如槿给对方在所有软件上的备注昵称,都是「我的宝」。
正好跟她炫耀一下,她接了起来,耳边就传来一声咆哮:“我说你的手机是当装饰品用的吗?能不能回一下微信?”
“哦,我忙着收东西没留意。”弥伊一边说一边点开夏如槿的微信。她刚点开视频,直接吓得赶紧关了。
“夏如槿,你疯了吧?小黄片,你玩这么刺激的吗?”
夏如槿跟她解释:“你先看看女主角,看了再说。”
弥伊听了,又点开。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这是,刘嘉欣。
耳边又传来夏如槿的声音:“怎么样,看了觉得解气吗?”
弥伊叹了口气,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夏如槿听完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暴跳如雷。
“他妈的,是人吗?禽兽不如,她居然敢这么对你。这都一周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就是豁出命,也要跟这个婊子同归于尽。”
夏如槿这人,惹她,她都不能忍,惹她姐妹,更不能忍。
弥伊跟她不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人说过重话,更何况是这种卑鄙的算计。
不像她,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的,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弥父给她出的。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没钱,一天只吃一顿饭。
有一次直接营养不良,上体育课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是弥伊每天坚持带她回自己家吃午饭。
她当时就想:弥伊,就是她亲姐妹,弥父,就是她亲爸。
后来,弥父生病,她拼尽全力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却被弥父如数奉还。
他说:闺女啊,你以后还要嫁人呢,女孩子啊,就是要多为自己考虑。
她骂了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转念一想,“那这个视频,是温郁倾干的?”
“是。”弥伊说的很是肯定,因为除了他,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为她这样出头了。
夏如槿顿了下,突然说:“弥伊,其实被有钱人包养也挺好的,是吧?”
这话,不像是夏如槿会说出口的。
她当时答应温郁倾的时候,夏如槿千个万个的不愿意,差点跟她闹翻了。“如槿,你怎么了?还有……”
还有你跟盛知清到底怎么回事。
后面那句话她咽了回去,夏如槿不想说的事,怎么问,她也不会说的。
弥伊不知道他俩这次是又怎么了,之前也闹过几次,但分手是从未有过的。而且夏如槿好像并不打算告诉她,她住了一周的院,期间没怎么看手机。
还是刚刚申浩问她夏如槿的下落时,她才知道他俩分手了。
夏如槿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那棵梧桐树,思绪逐渐飘向远方。
第15章 不解风情
这个出租屋,还是盛知清给她跟弥伊找的。
弥伊她俩经常做兼职,不方便住校,就干脆在外面租房子住。
当时盛知清问她有什么要求,她说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但如果窗外面能有一棵树再好不过。
盛知清那时很宠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学校周边找到这间房。
又或者说,盛知清一直都很宠她。他说他们以后的房子,要买那种有庭院的,可以种树,她可以在树下乘凉画画。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盛知清了。”
弥伊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轻声叫她:“如槿,你说为什么我们总是在经历磨难呢?”
“茉莉,人活着本来就是在不断经历磨难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盛知清哭了。”
弥伊很担心地问:“如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茉莉,再过几天吧。等我想明白了,就告诉你。”夏如槿听见弥伊低声说好,就匆匆挂了电话。
她拿出包里的那张卡,这张卡,是陆惟悉派人送来给她的。
那天,她正在给一家杂志社拍模特照。对方要求太多,拍完照片已是凌晨。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徒步走了好久都没打到车,气得直跺脚。她特别后悔自己为啥要图省那点油钱而没有开车。
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她脚都快断了。她索性脱了鞋子,光着脚在地面上走。走着走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就那么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被摇下来,她一看,坐在里面的人正是那天在酒店的那个陌生男人。
他看着她,嘴里吐出两个字:“上车。”她想在酒店都没碰她的男人,这个时候就更不会了。
她也没跟他客气,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她看着他,说了句“先生,又见面了,谢谢你。”
“我姓陆。”
“嗯,陆先生,谢谢。”
“陆惟悉……”
“那就谢谢陆惟悉先生。”夏如槿说完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陆惟悉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车内的温度正好,夏如槿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摸出两根棒棒糖,自顾自地剥了包装纸塞进嘴里,然后又把另一根朝陆惟悉递了过去。
“来一根?”
陆惟悉摇了摇头,“我不吃甜的。”
别人都发烟,她倒好,发糖。
自此,两人再无交流。
到家后,她下车,走到另一边,又朝着陆惟悉鞠了一躬。语气真挚地说:“谢谢您,陆惟悉先生。”
夏如槿不傻,一个陌生男人。接连帮她两次,不可能不求回报,毫无目的。
但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那天送她回家的第二天早上,他直接让人给她寄了张卡跟名片过来。
她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打了过去,直接开门见山道:“陆先生,这是要包养我吗?”
陆惟悉反问:“那你愿意吗?”他声音低沉,带着成功男人独有的自信与成熟。
“冒昧问一句,您结婚了吗?”
“没有。”
“那有要结婚的对象吗?”
“有,很多。”
“陆先生有钱有势,身边美女如云,自然也不差我一个,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哦?夏小姐,这是要拒绝我了?”夏如槿不知道,陆惟悉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面前的电脑上正放着她以往拍过的所有模特照还有她投的那些设计稿。
男人心想;拍什么模特照,又辛苦又赚不了几个钱。跟了他,他照样能像温郁倾一样拿钱给她砸个服装公司出来,任由她折腾。
“不敢,是您太抬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