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好像就是她请的肿瘤科会诊吧。”
说着, 护士长欺身过来,瞅了瞅四周, “你可得长点儿心。”
“人家是医生,多少有些共同语言,见个面也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 又在一家医院工作, 近水楼台。”
近水楼台?
云念轻眨了下眼,再近能有她近?
不过听护士长这么说,那位唐医生是挺优秀的。
两人聊了几句,护士长去工作了。
护士站有两个年轻护士在忙碌。
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性,冲她们吼:“我们2床液输完了, 你们能不能快点来换。”
“喊了好几次了,愣是请不动你们这些高贵的护士。”
嘴里骂骂咧咧的,有些话很脏,不堪入耳。
有个护士听不下去,气冲冲回他:“正在配药,别急。我们科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病人。”
那人被激了一下,伸出手指指着那护士,气得面红耳赤,拔高了嗓门儿,很凶:“你他妈什么意思?”
见他步步逼近,护士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显然也是害怕的。
“你先回去等着,我们这边把药配好就过来。”
那男人开始不依不饶,瞪大了眼珠子,“回去个屁,你他妈要不给老子说清楚,今天这事儿就没完!”
因为这边的吵闹,很快周围便聚了好些人。
袁老师的丈夫文谦手里拿着一小盒刚洗好的草莓,上面还沾着水珠。
他走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语气不卑不亢:“大哥,他们平时的确是挺忙的。给他们点时间吧。”
中年男人睨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问:“你谁啊?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文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当和事佬,态度温和:“我和你一样,是病人家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么吵下去也不太好,会影响病人休息。”
那男人此刻根本听不进这些话,忽的抓住文谦的衣领子,骂道:“你他妈管什么闲事啊?滚一边儿去。”
文谦本就瘦,也不高,轻而易举被人甩翻在地,咚的一声,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眼镜儿被摔飞出去,他手里的草莓也跟着全数洒落。
旁边的病人家属赶紧去扶文谦:“文老师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医生看一下?”
文谦揉了揉被摔疼的肩膀,又活动了几下,笑着道:“还好穿得厚,没事。”
他捡起地上的眼镜儿戴好,弯腰去捡洒落在地上的草莓。
云念闻声过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草莓都被摔伤了。
可惜。
她蹲下身去帮他捡,又问了句:“文老师,你真没事吗?”
文谦摇头:“没事。”
“就是眼镜儿腿摔断了。”
护士长和保安都来了,那个动手的男人总算恢复了些理智,但依旧嘴硬,也不愿低头道歉。
云念看不下去,上前道:“这位大哥,是你先骂护士,然后又动手打人。道个歉而已,不过分吧?”
周围吃瓜群众也跟着附和:“给护士妹妹和文老师道个歉吧。”
宋时清从电梯出来。唐意舒走在他身侧,嘴里还说着刚才那个肺癌病人的情况。
说完后,她转头看向宋时清,眼里是藏不住的爱慕崇拜,“宋医生,这周末我导师从国外回来,以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总念叨着你,昨天打电话说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唐意舒的情商向来很高。知道怎么说话,也知道怎么为人处事。
“你要是有其他安排的话,我一会儿给他回电话,咱们可以改天再约。”
宋时清神色清冷,没说话。
唐意舒习惯了。她知道,他性子冷,平时不爱说话,心思也很深。
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淡定从容,似乎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能让他撕下那层清冷面具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