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她现在根本没想那么远。
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何必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走一步算一步咯。
再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江靳北低声笑了,摇头感叹道:“还是没长大啊。”
如果宋时清真喜欢小七,即使云家人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像很多人一样停步,不敢向前。
在乎到了极致,必然自卑。
七岩镇。
云爸比他们先到,他直接去了云念母亲生前住过的宅子。
这宅子就是一般的农家小院。复式双层的小楼房,外面接防腐木楼梯。前面是院子,围了一圈篱笆,有藤蔓蜿蜒其上。院子左边种花,右边种菜。
云承义顾了个人来打理。
也姓江,叫江明,在镇上开了家小超市。按辈分,应该是云念母亲的堂哥,隔了几代,不算亲。
云念到的时候,云爸正盯着那株开花的月季,又拿出手机拍照。
“这么冷的天还能开花,不愧是你妈妈亲手种的。”
云爸乐呵笑着,又让云念过来看。
江明站在旁边,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我媳妇儿前两天来看,这花都没开,估计是知道你们要来,花儿也高兴。”
镇上的人都知道云念他们一家的。
江蕖的父亲,也就是云念的外公,白手起家,建立了江氏。江家自此飞黄腾达,如愿在北城立足。
云念的外公心善,不忘祖。每年都会拿些钱出来,资助镇上的贫困户。
外公和云念母亲江蕖相继离世,江靳北接手江氏,便一直延续着这个传统。
镇上的人都很感激他们一家,每次他们回来,都会收到一些小礼物。
江明背了个背篓过来,把里头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
“这是隔壁三叔拿的红薯,这是幺婆婆送的小青菜和腊肉……”
“他们说稍微贵重的东西你们也不收,这些自家种的小菜请你们务必收下。”
云爸也没拒绝,一一收下了。
云念噔噔跑上楼,站在窗边往外瞧了瞧,隔壁人家门口都已经挂上了灯笼。
手扎灯笼。
是七岩镇的一大特色,好几户人家都是靠扎灯笼为生,各式各样的。
云念来了兴致,撒娇打浑地拉着江靳北去了镇上。进了家灯笼小铺。
铺子门口的架子上、墙上都挂满了灯笼,里面坐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虽然白发苍苍,但看着有精气神儿。
她衣着朴素但整洁干净,面容优雅,手里拿着苇篾,正在扎灯笼。手法娴熟,只是那双手布满陈旧的伤痕,大概是常年用苇篾扎灯笼留下的。
老婆婆看见云念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和蔼的笑了:“小姑娘,买灯笼吗?你们随便看,这些都是今年新做的。”
铺子里有个帮忙的大婶儿,正在做灯笼皮,看见云念他们后,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
“呀,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和冉婆婆做好了直接给你们送过去就行了。省得你们再跑一趟。”
她知道这是城里来的贵客,对七岩镇有恩。
江靳北打了个呵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无精打采的坐在旁边椅子上。
云念选了几个灯笼,和大婶儿唠嗑了会儿。
“这些灯笼都是那个婆婆扎的吗?”
那大婶儿点点头:“架子都是她编好,我来包灯笼皮。”
“冉婆婆行动不方便,店里也是我在照看。”
“唉……她也是个不愿意享清福的老顽固。”
说着,大婶儿便压低了声音,在云念耳旁说到:“二十年前他儿子得了癌症,媳妇儿出轨,不仅欠一屁股账还总被人看笑话。”
“她有个孙子,身体也一直不好,听说之前为了给那孩子治病,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
“不过好在那孩子有本事,听说现在是大医院的医生了。”
“孩子要把她接到城里去,冉婆婆倔,不愿意。她就爱守着她这个铺子,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