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顿了一下,被她清清淡淡的四个字勾的背上都生了汗,他磨磨牙:“……我怕太喜欢”。
周声声大笑:“果然诚实”。
“诚实在男人的欲望面前就是个屁!”这话陈戈窝在心里,没对她说。
不过周声声还是拿回了她的酒杯,只不过这次还真遵从了他的叮嘱,慢慢喝。
陈戈从刚刚的对话结束后,也不再开口,两个人便各自由着性子,一个懒懒散散的喝酒,一个安安静静的吃菜,倒也自在。
陈午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陈戈正好把盘子里最后一颗花生米解决掉,他接起,那边直接传来了陈午兴奋的喊声。
“戈爷戈爷,我入选俱乐部种子选手了”。
陈戈闻声顿了一下,下一刻脸上就涌上了藏不住的笑意“好小子”他朗声说:“下次回来,你爹有赏”,语气大的连坐在他对面的周声声都能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
那头说了个时间,然后又问他:“你干啥呢?是不是又一个人喝酒了?”
陈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声声,低笑了声回:“跟人吃饭呢,没喝酒”
“啊,不会又跟黄牙叔他们吧,你这样不行,啥时候能找到媳妇儿呢!”
桌子就这么大,周声声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去,闻言扑哧乐了一声。
那边耳朵还挺尖:“不对,戈爷,你不诚实”
陈戈脸色僵了一下,被兔崽子质疑,多少有些挂不住脸,直接回骂了句:“你管老子,赶紧睡觉”就直接挂了电话。
周声声还在嗤嗤的笑,陈戈顿了一会儿才说了句:“我儿子,见笑了”
周声声点点头,听完突然来了句:“你这应该不是逐客令吧?”
陈戈“嗯!?”
周声声笑:“明示我你已婚生娃,生女勿近”
陈戈闻声静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才抬起头看她:“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周声声笑笑,将杯子举到他跟前,陈戈会意给她重新满上一杯。
她端起再次一饮而尽,却突然说:“我上大学前可乖了”
陈戈挑眉,这话题蹦跶的他脑子有些懵:“所以?”
“然后有一天,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她说:“为了把他追到手,那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连十八般武艺都上了”
陈戈神色未变,就手又给她满上一杯,问“然后呢?”
“然后”周声声喝完又朝他举起了杯子,陈戈这次只给了半杯,她皱眉瞪他一眼“就结婚了”她笑,将半杯酒又喝光了。
陈戈失笑:“所以你是在告诫我,你已经是良家妇女了”
周声声闻言直接笑起来,而且咯咯响亮,陈戈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我是想告诉你”她说,然后又将酒杯举到了他跟前,眼眸因为刚刚的笑意染上了细细碎碎的水光“你没必要知道这个故事”她说:“过去很重要,未来也很重要,但,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感受更重要!”
“我原来不懂,后来明白时也觉得并不晚”她将空杯子挤到他杯子的旁边,低垂着眼眸:“凡事,浓烈则短,简约则长,唯开心最难得!”。
她说完,没等他反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衬衣说:“走了,回去洗洗睡了”
陈戈没说话,起身将她送到门口,等她锁了院门进屋,他才慢慢踱步回来。
夜深更重,陈戈斜身靠在凉亭柱子旁点了根烟,烟丝明明灭灭带出让人提神的袅袅苦涩烟香,他微微低头,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额角,神思一片平静的空白。
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想。
隔壁二楼的灯亮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才叼着剩下的半个烟把凉亭里的残局收了,然后上楼睡觉。
等躺下了,又睡不着,起身从桌边摸出一根烟含着,也没点着,就这么睁着眼睛,想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往。
十八九岁的年纪,轻狂任性,仗义无知,打架,被开除学籍,午子出生。
老师们苦口婆心:“陈戈,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为了一时任性,不顾自己的前途,如果真的被开除,没有毕业证,你能做什么?”
那时候家里的姑姑也说:“戈子,你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你才多大就敢接下这个孩子,你付的起这个责任吗?你以后要怎么过?”
只有一向对他严格的爷爷说:“男人的世界不止一条路,自己的选择自己扛!”
他已经不记得那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是否也有过不甘心,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同样的路。
然后按照过去的发展,在某一天遇见一个叫周声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