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开门,在沙发上坐下。
现在是早上八点钟,橘黄色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墙面上,江肆的半张脸也被阳光照耀,从额角到脖颈,金灿灿的好似被神明渡了光。
睫毛闪着细碎光点。
江肆烟刚抽一半,里屋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翻身穿衣的声音。
片刻过后,赵正华从房间里出来,刚要去卫生间,一晃眼,瞧见客厅正坐着的江肆。
他调转身子,拖沓着步子朝客厅走来。
赵正华不抽烟,不喝酒,是赵美云心里的三好男人。
她和他在一起后,以为找到了真爱,居然真的把酒戒了。
每天像个清纯的小媳妇一样等男人回家,面上总是挂着幸福的微笑。
家里也总是摆着鲜花,玻璃擦得亮堂堂的。
江肆也是男人,怎会看不出赵正华是什么样的人。
他走到江肆面前,在他身侧坐下,近四十岁的男人,周身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场。
“怎么今天突然过来了?”
他的语气像个体恤晚辈的长辈一样温和,看江肆的时候,面部表情尽可能的放松。
江肆呼出一口烟,烟灰随手摁在桌面上,语气淡薄:“过来拿钱。”
每月一号,例行公事。
赵正华呵呵一笑,倒也不推迟,起身去卧室给他拿了五百出来。
“够吗?”他把钱递到江肆面前,问他:“你妈还在睡觉,一会儿她醒了,陪她说说话?”
江肆没说什么,接过钱,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
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目清冷寒冽,像冰冻三尺,让人望而生畏。
赵正华也没兴趣和他培养感情,陪他待了一会儿,实在找不到话说,他起身,神色如常地朝卧室走。
刚要进门的时候,赵正华喊住他:“听说你一直没去学校?”
江肆抬头,洗耳恭听。
赵正华教育人惯了,说话时总带着点语重心长的意味。
他道:“无论如何,你学籍挂在淮中,平时最好不要旷课,你还小,不知道文凭在这个社会有多重要。”
旷不旷课不重要,主要是他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能把学籍挂在淮序中学,江肆一直不去上课,学校的老师对他颇有微词。
他为了在赵美云面前充面子,安排江肆读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最好的高中,意味着学生学习压力大,老师也清高。
别的不说,就江肆旷课这件事,已经有不少人来他面前反应了。他压得了一次,压不了一辈子。
赵正华没傻到高调得让人戳破他和江肆的关系。
江肆冷哼了一声,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抖了抖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后,赵正华走进卧室。
卧室的大床迅速剧烈晃动,响动声由轻到重。
睡梦中的赵美云骤然惊醒,甚至等不到江肆出大门,就忍不住发出了阵阵吟哦声。
江肆下楼,上车的时候把刚拿到的五百块钱随手扔给苏超。
苏超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快就下来了,楞了一下,把手机收起来,那些那五百块钱端详。
“啧啧啧,赵正华家底不薄啊,月月都给你生活费,一次还给这么多。”
江肆听见,倏地笑了一声。
正如苏超之前描述的那样,他一向没有表情,偶尔笑的时候,还让人分不清好坏。
不了解情况的他只能懵逼地看着江肆,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收到的简讯,赶忙汇报给他听。
“肆哥,之前你让咱们找的小女生,似乎有了点眉目了。”
江肆脸上的笑陡然僵硬,他眯着眼睛,盯着苏超,眼神像锐利的狼。
提防他嘴里说出一句谎话。
苏超被他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回答:“老大,是真的找不到她,不过我打听到,几年前也有一个帮派找过她们一家人,扬言是要为了兄弟报仇,那帮派去年才被警察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