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月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坏笑着递了个眼神,就回到座位上继续收拾。
苏佳忆不知道她和苏寒说了什么,也懒得猜,只抬头看着他,刚刚的失落都消失不见。
“你这练习册怎么还是空白的。”他笑着倚靠在桌子上。一张纸条随着纸张被翻阅飘落到地上。
苏佳忆着急地俯下身想去捡,她心里记得,这些日子以来上课时她和倪清月传纸条的内容多半都关于苏寒和许蓦,苏寒今天剪头发啦,许蓦站在国旗下发言啦,剩下的一小半就是讨论中午吃什么这种没营养的话。
不想给他看。
可是她刚刚捡起来,还没来得及攥在手心里,就被他伸手夺了去。
“是不是给我的情书?”他往后走了些,认真看着那张纸条。
“这个也不一定是我的。”她想着干脆不承认。
纸条不大,也就几句话,苏寒很快就看完了,又翻过来看看空白的背面,塞进了校服口袋里。
“还我。”她伸手。
“你们怎么成天说这些没用的?”他又把纸条拿出来,照着念着:“你希望以后老公什么职业?医生吧,像江直树那种。”
“这都什么啊?”他一脸不屑。
听着内容没什么不妥,苏佳忆放心了许多,想起这是前段时间和倪清月两人讨论理想职业。
“怎么了?你不觉得医生很帅吗?“她反问。
他“嘁”了一声,又展开纸条:“倪清月怎么这么花痴?还‘许蓦做什么我都喜欢’,肉麻死了。”
“说我什么坏话呢?”倪清月搬着书走过来,“走吧走吧,先搬一趟,这东西也太多了。”
“你怎么不叫许蓦帮你?”苏寒看了眼她怀里的一堆。
“不打扰他学习。”
“说不定他很愿意被你打扰呢,”他站起来,拿起苏佳忆桌上的一摞书,“走吧,送你们过去。”
苏佳忆一愣,伸手把书拿了回来:“不用不用,你快回班吧,马上上课了。”
这回轮到苏寒愣住,他看了看倪清月又看了看苏佳忆,最后从倪清月怀里拿走一半,说:“那我帮你,你不会也嫌弃我吧。“
苏佳忆听出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正想解释,他也不看她,转身就走。上课铃声响起,她叹了一口气。
从教学楼去办公楼的路上要穿越两个方方正正的草坪,苏寒在前面走得很快,像是在赌气,头顶的头发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的,早春的风把他的校服外套吹鼓起来,露出里面白色卫衣的边边,他脖子后面有一颗痣,不大,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也算显眼,带着些神秘的美,在阳光里,这画面好看干净,甚至有些神圣。
“你看他,真好看。“话刚出口,苏佳忆突然记起,被他拿走的那张纸条上,最后一句话是她写的,因为老师突然走下讲台,她还没来得及递给倪清月就匆匆塞进练习册里。
那句话是:苏寒穿白大褂一定也特别好看,不比江直树差。
他一定看到了。
想到这苏佳忆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都扔掉,抓着头发仰天长啸,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咬着下嘴唇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她不想表现得太喜欢他,更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倪清月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疑惑不已,忍不住开口:“他是好看,但也没好看到这地步吧。“
周末,许蓦生日,他在饭店定了个包间,人不多,只有他们四个和苏夏。
许蓦去点菜的时候,倪清月坐到苏夏旁边,声音很小。
“苏夏姐,我想问一下,”她凑过去,“上次咱们在公园碰到的那个女生,你还记得吗?”
苏夏垂眼想了想:“记得,怎么了?”
“我想知道……她是谁。她和许蓦……”
她看了倪清月一眼,过了一会,点了点头:“明天,城南花店,我给你讲。”
大家吃吃聊聊,气氛倒也融洽。
吃差不多的时候,苏寒拿出了礼物,是个白色的台灯,他笑着:“熬夜苦读的时候用这个,考上好大学,和喜欢的人谈个恋爱。”
倪清月嘲笑着台灯太丑,大家笑作一团,许蓦也笑,一边收下礼物,一边看着她。
等苏佳忆拿出精致的木雕笔筒时,剩下三人笑的更大声了。
苏夏:“这是要给许蓦凑个新文房四宝啊。”
最后是倪清月,当她从书包里掏出厚厚一本简笔画册的时候,旁边的人不约而同开始起哄。
许蓦接过来,细细翻看着,上面每一张都是倪清月亲手画上去的各种时候的他们,有她掳着他的脖子大笑,有他们走在路上,有危急时刻他塞给她的扫帚,有漫天烟花里他递给她的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