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在倪清月耳朵里听起来,像极了指桑骂槐。
她气极了,声音拔高了许多:“许蓦,我告诉你,我没出轨。”
梵音的回答又咽回嗓子里,这个局面下,她选择低头喝咖啡。
“随便。”
他满不在意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倪清月,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许蓦你听好了,他对我比你好多了,他比你有才,比你帅,他还会弹吉他唱歌,什么都比你好。他永远不会和我冷战,也不会食言,对他来说,工作永远都没有我重要!”
她一口气说完长串,微微喘着粗气,挑衅似的看他。
许蓦用力咬了咬牙,最后喝了口咖啡,什么都没说。
“你是哑巴吗?”她问。
梵音轻轻顺着她的后背,说:“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那挺好的。”他说。
倪清月向来最讨厌他这样的态度,她继续说:“而且他不会自以为是,不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也不会装蒜,装得好像什么都尽在掌握,结果欠一屁.股债!”
听到最后一句,许蓦抬起眼皮看向她,许久,又慢慢低下头。
他拿起杯子,正准备喝,倪清月忽地抢过来:“你别喝了!”
“你还没说完?”他问。
“没有,”咖啡有些洒在她手上,烫得她手红起一片,她却不为所动,“他的优点我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许蓦盯着她的手,又把目光挪开:“他再怎么好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样吧,你们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可以吗?”
倪清月气得深呼吸,急得快要跺脚,怎么曾经战斗力最弱的许蓦她也吵不过了呢?
许蓦看着她眼圈一点点红起来,喉结动了动,又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他站起身,和梵音告别,然后大步离开。
倪清月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
那身影和高中时几乎没两样,宽肩膀撑着深灰色的棉服,踩着马丁靴,离开的样子干净利落,从不曾侧目看旁人。
她看着,视线渐渐模糊起来。眼泪一滴一滴连成线,落得飞快。
梵音站起身,用纸巾擦拭着她的脸,安慰的话都堵在喉咙口。
“我不是因为他,”倪清月嗓子有些哑了,她抬起被烫得通红的手,“太烫了,疼。”
她哽咽着,努力平复情绪,却不到一秒,泪水又泛滥。
她把头埋在梵音肩膀,嘶哑着问:“这就是他说的谈一谈?”
第60章
苏佳忆和苏寒回程时,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雪。
南岸一年到头来总会下些雪,天气冷时往往夹着冰碴儿,落地时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温度不太低时,就像现在,雪是绵密的,软的,落在手心里飞快就消失不见,甚至都感受不到凉意。
回家的路不算远,只需要过一条桥。
于是两人便默契地,一路并肩走着。
本来手都好好的插在自己口袋里,苏寒忽然伸出来,手心朝上,递到她跟前。
她歪头看他:“干嘛?”
苏寒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无奈,手还固执地伸着。
苏佳忆看着那只干净白皙的大手,手心纹路清晰工整,看起来是个好命的人。
她笑着,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这样一对比她才恍然发现,原来他的手这么大,衬得她的手小小的。他掌心干燥,带着凉意,回握住她。
“冷不冷?”他偷笑着问。
“你笑什么?”她瞥了他一眼,“不冷。”
苏寒又含着笑看了她一会,没说话,牵着她的手却稍稍紧了紧。
和想象中牵手的感觉没什么不同,从手掌中开出一条路,细细的,有股暖流顺着直达心底。
她偷看他的扣过来的手指、袖口、衣服的毛领,目光一步一步向上,最后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