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才需要技术!”她得意。
老板站在场外,说:“可以了吧?”
“再来一把嘛!”倪清月声音尖尖的。
老板一边拉动开关,一边提醒:“最后一把了啊。”
音乐再次响起,追着苏佳忆绕了两圈后,倪清月心生一计。
她先是左转装作要加速,趁苏佳忆向右躲避时猛地把方向盘拧到右面,直直撞上去的瞬间,她高呼:“撞碎我和许蓦之间的隔阂喽!”
苏佳忆被碰得左右摇晃了下,见她笑得灿烂,也踩着油门顶回去。
“撞碎高考!”
“高三快点结束!”
“撞碎所有不开心!”
……
从碰碰车场地出来后,两人不仅手脚紧绷,喉咙也像在沙漠里暴走了三个小时一样,干得冒烟。
在公园中间的小卖部买了瓶水,苏佳忆先喝了几口就递给她,却被推回来:“多喝点。”
她只好又喝了许多再递给倪清月,半瓶的水被瞬间灌下。
“去哪?”苏佳忆活动了下脚腕。
倪清月乐着,用下巴指了指周围被铁丝网围起来的,长方形的大蹦床。
蹦床倒是便宜,五块钱不限时。
甩掉鞋子,两个女孩就急急冲进笼子欢脱地蹦起来。
没一会苏佳忆就累了,大剌剌地原地躺下,任凭自己的身体随着倪清月奋力跳动的动作起伏。
“天好蓝。”苏佳忆枕着自己的胳膊,眯起眼睛看被铁丝分割成一块一块的天空。
“天还很大呢。”
“天下都是我们的地盘。”
“太大了。” 倪清月微微喘着粗气。
“躺会。”苏佳忆拍了拍她脚下的蹦床,怕被她踩到又猛地缩回来。
正好也累了,倪清月便听话地躺在她身边。
“我们要考一个大学。”倪清月也把手臂弯起来垫在脑袋下面。
“当然。”苏佳忆惬意地闭上眼睛,“你想好学什么语言了吗?”
“没,我只是想做翻译,什么语言都行,”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是俄语就行,俄语太难了。”
“你为什么想做翻译?一直没问过你。”
倪清月懒洋洋道:“因为很酷啊。“
“好好说。”
她抬起一只脚搭在苏佳忆腿上,说:“因为觉得把一种语言要传达的东西通过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很厉害,是两种文明的交流,真的很酷。”
苏佳忆沉吟片刻,认同地点点头。
“其实和你的理想也差不多。”她补充。
“确实,”苏佳忆睁开双眼,目光聚焦在相互勾结的铁丝网上,“我是想把那些或大或小的真相,如实传递给所有人。”
倪清月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你没想过去找许蓦吗?”苏佳忆问。
“想过,”她靠到苏佳忆肩膀上,“但是我不会去的。他有他的梦想,我也有我的。”
-
此刻的许蓦正在南下的火车上,对面坐的是室友衡哥,正和女朋友腻歪地煲电话粥。
持续不休的“宝贝”“想你”惹得他心烦,却又无处躲避。
他坐到靠窗的位置,手肘支在小桌板上,心不在焉地看窗外,脑袋里全是倪清月的身影。
这次分别要三个多月才能再见面,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自从上了大学,许蓦渐渐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
被遥远的距离打败过一次,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再次迎战。
他伸手掏出手机,和倪清月的上一条通话是在早上,他打过去说自己上车了,她声音平平的,只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