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以自己糟糕的表达能力能不能把想法说清楚,她怯生生望向梵音。
后者垂眸思考了许久,试探地说:“你们是不是都有点端着。”
“对,”倪清月猛点头,“你们之前有遇到过这个问题吗?是怎么解决的?”
梵音起身,拿起喷壶侍弄周围五颜六色的花朵。
随着她的走动,倪清月才看到她下身穿着一条亚麻料裤子,裤腿肥肥的,布料很薄。
倪清月这才意识到花店里暖气开的很足,自己额头也沁出汗珠,赶忙脱掉自己的羽绒服外套。
“他喜欢你更多一点,”梵音背对着,声音还是轻柔带着笑意,“只有太喜欢,才会这样。”
倪清月仰着头思考她的话。
梵音转过身,继续说:“我觉得,慢慢来,你做自己,久而久之他也会放松很多。”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都特别不成熟,对喜不喜欢也没有那么深的感受,玩的好,就顺势谈恋爱了,”她的声音温柔,填满这个不大的花店,“和我现在的男朋友刚谈恋爱的时候也有这个状态,但只有我有,他很成熟,很好的帮我渡过了那个时期。”
“你有男朋友了?”倪清月好奇心被引出来。
“对,是我上学时候做兼职那家咖啡店的老板。”
倪清月瞪大眼睛看她。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半月的形状:“别误会,他不是老头,是很年轻的咖啡师,比我大三岁。”
“那他是不是很帅?”倪清月吐了吐舌尖。
梵音走到柜台前拿出手机点了点,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她注意到梵音的手机是个她没见过的样子,屏幕几乎占据了整个机身,下方只有一个按钮,圆圆的。背后的上面一大半是灰色,下面是黑色,有一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的剪影。
看起来就很贵。
她小心地接过手机,翻来覆去看着,问:“这是什么手机?”
梵音不以为意地笑笑:“重点是照片。”
那是一张自拍照,举着手机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头发卷卷的,服帖地垂在额头,看起来还有些可爱。梵音散着长发,手里捧了一杯有心形拉花的咖啡,依偎在他身边,笑得很甜。
“哇。”画面实在是赏心悦目,倪清月不自觉感叹,“许蓦何德何能啊。”
“我也觉得,”梵音收起手机,也笑起来,“前有我后有你,真是好福气。”
听她带自己一起夸,倪清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
“那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我打工休息的时候练了一下大提琴,他就被我迷住了。”
“要是我也会被迷住的。”
“多亏了乐器,我就是看他好看,不像坏人才去兼职的。”
……
倪清月忘了自己的来意,和她畅快地聊起来。
两人说了许多,从爱情到生活,还有高三的苦痛,全都津津有味。
渐渐地,倪清月卸下心里的防备,不在乎她的身份,只觉得相见恨晚。
说着说着到了中午,梵音便邀请她一起吃午饭,下意识认为梵音会选择高档的西餐厅,倪清月按了下钱包,还是说了“好”。
可是最后梵音带她走进了一家普通的小面馆,自然地坐下点餐,嘴里还说着她在维也纳迷路的经历。
交换过联系方式,回家的路上,倪清月顿觉神奇,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男朋友的前女友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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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里桃花悉数盛开的时候,已经四月。
坐在教室里看窗户外面,可以看到连绵的青山和路边的树。
这节课是自由复习的时间,苏佳忆奋笔疾书了一会,转动手腕望着窗外发呆。
耳机线从校服袖子里穿过,捏在左手里,扣在耳朵上。
熟悉的音乐传来,隐没在班即窃窃私语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里。
倪清月见她松懈下来,便用胳膊肘捣她,圆珠笔点了点她贴在桌子上写着“旭城新闻系”的便利贴,眼神示意她继续学习。
“再有两个月,就可以一直轻松了。”她置若罔闻,压低声音,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