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谈皱着一张小脸,两道眉毛微拧,一时间写满困惑。
他一只手拿云片糕, 一手比划两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老觉得妈妈很恐怖, 好像想把我们一直抓在手心里。”
十一岁的孩子,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可心思细腻敏感。他的感受完全正确。初羡同样深有感受, 她也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母亲的掌控欲。
这种掌控欲不针对旁人,只针对她和贺明谈。母亲对贺叔叔就不会。她是一个绝对合格的妻子, 对丈夫充满了信任。贺叔叔几天不回家, 母亲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但母亲对一双儿女的控制却是实实在在的。
贺明谈吃什么, 穿什么,用什么, 甚至和哪个同学交朋友,母亲都会过问。
虽然对初羡不会这么严重, 但是母亲却一直不喜欢她和父亲奶奶联系。她每次提出要回老家,都会引起母亲的反感。这次过年回老家就是。母女俩冷战了这么多天,大年初一母亲就亲自来接她回去了。
或许这是母亲的天性, 本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孩子。可是很显然,赵女士越线了。
初羡时常都会陷入沉思,她过去和母亲的关系真的如大家伙说的那样好吗?
这些初羡当然不能跟贺明谈明说, 有些事情她还不确定。何况弟弟还小,这种话题不能和他深入聊,那样只会让他对母亲产生反感。
“阿谈你想多了,妈妈是为了你好。”
“哼, 你们大人只会用这套说辞来忽悠我们小孩。”
初羡:“……”
姐弟两个没说几句话,赵女士就带着两瓶矿泉水回来了。
一见她回来,贺明谈立刻把那盒云片糕塞进初羡的书包。
他说:“姐,快藏起来!”
——
到家以后,赵兰英就开始张罗晚饭了。
保姆周阿姨还没回来,只能她自己动手。
初羡连行李都来不及放,贺明谈就拉着初羡上楼打游戏去了。
小孩子精力旺盛,坐了飞机也不会累。
初羡这个工具人被迫营业。
赵兰英麻利地烧了三菜一汤。
摆上桌,解了围裙,准备上楼叫俩孩子吃饭。
路过客厅,注意到初羡的行李还没拿上楼。行李箱刺喇喇立在茶几旁。书包和一只红色塑料袋搁在沙发上。
塑料袋里是老太太给她拿的腊肠和冻米糖,沉甸甸一带。
赵女士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
都什么年代了,哪家小孩还爱吃这些?
这东西看着就不卫生。
“垃圾!”
她拎起那袋东西毫不犹豫地走出别墅,扔进了铁门外的大垃圾桶。
站在洗手池旁,她足足洗了三遍手。
——
初羡吃完晚饭才想起收拾自己的行李。
书包和行李箱母亲已经给她拿进房间了。
可她却没发现那只红色塑料袋。
她到客厅翻了一圈也没找到。
“妈,奶奶给我拿的腊肠和冻米糖你看见了吗?装在红色塑料袋里的。”初羡进了母亲房间。
赵女士正坐在梳妆台前抹精油。她刚洗了澡,穿玫红色的真丝睡裙,长卷发蓬松地披散着,照样妩媚动人。
听闻女儿声音,她都没转头,对着镜子说:“我没看到啊!”
“书包和行李箱是你给我拿到房间的吧?”
“是啊!”
“那你没看到那只红色塑料袋吗?”
“没看见啊!我就看到你的书包和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