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何彦珺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好像有些飘远了,直至言琛激动得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他红着眼睛,浓重的情绪强行被关在里面,他咬牙切齿地说:“何彦珺,你想都别想,我言琛这辈子跟你没完。”
说完,他站起身来,气汹汹地往外走,开门,关门,“嘭”的一声巨响,离开了。
震聋欲耳的甩门声,把何彦珺的眼泪都震下来了。
“小珺,你这是何苦呢?”海星把水果搁在茶几上,然后伸手搂住何彦珺。
何彦珺伏在海星怀里,无声地哭着,最后睡着了。
虽然派了两个人过去陪海星,但言朗始终放心不下,除了时不时跟她发微信互动,中午下班也直接回了家。
因为得知言朗会回来,何彦珺识趣地在中午十二点离开,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心有余悸的言朗,一回到家饭也顾不上吃就要抱海星。她知道自己这次真把他给吓坏了,也不催他吃饭,任由他抱着。
一番抱抱亲亲之后,两人才落座吃饭,海星把今天早上何彦珺言琛的事情跟言朗说了,“老公,我总觉得小珺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是她一直抗拒言琛的症结所在。你今天没看到她哭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那种无声的痛苦是最可怜的。”
“你想找人查一下?”言朗问。
海星点了点头,“她不肯说我们逼不了她,但我感觉她实在太痛苦了。她明明很喜欢言琛,但她却一直把他推开。如果我们知道症结所在,或许我们能帮到她。”
言朗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老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言琛他自己吧,他自己想要的女人当然是他自己去追,你什么事都帮他解决了,这样只会把他惯坏了。你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然后让他忙活去。”
海星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但还是有些狐疑地看他,“让他自力更生是一回事,你想让他受受求而不得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言朗不置可否,夹了一块西蓝花放进她嘴里。
海星嚼着西蓝花,斜了他一眼,幼稚的男人。
午饭过后,言朗跟侦探那边通电话,说把歹徒杨根生的资料调查了一遍。
杨根生来自边远的山区,高中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是同班同学,叫杨惠茹。杨惠茹学习成绩不错,去年高考考到了D市一所大学,但家里重男轻女加上贫困让她出去打工帮补家里。
杨惠茹父母舍得,但杨根生不舍得,他利用一个暑假在D市地盘工作,给杨惠茹攒够学费。杨惠茹顺利办了入学成为大学生,而他继续留在D市干苦力养活她。但好景不长,一次意外让他伤了手臂,工程方虽然负责了医疗费,但从此以后他就不能干苦力。
在D市又是租房又是生活,杨根生能干的也只有类似于端盘子这种简单的活,不辛苦但赚不了几个钱,后来误入歧途加入了袁杰的社团。
恰逢杨惠茹生病急需要钱,钟琴给他五万块,他便答应去刺伤海星,大概是因为手受过伤,所以没伤到海星之余还被打得满地找牙。
“言教授,撇开其它不说,这个杨根生还算是个痴情种,把她那小女朋友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把他家人的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了。我去查她女朋友的时候,大概是知道他要锒铛入狱,她经常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言朗:“具体的资料发到我邮箱,我看一下。另外,钟琴跟袁杰那边的调查要抓紧。”
“好,我知道了。”
言朗讲完电话回到卧室,海星还在睡着。他轻轻把她摇醒,“老婆,起来了。”
海星悠悠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你还没上班吗?”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你跟我一起去上班好不好?”言朗低声地劝着。
海星看着他揪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能让他放心,那她就跟着去吧,反正在家无聊,也总不能让人何彦珺跟言琛一天到晚陪她。
好歹是去“探班”,海星没好意思空手去,在冰箱里面挖了一袋水果,途径楼下面包店的时候打包了两打蛋挞,让言朗拎得满手都是才出发去D大。
对于嫂子这种带吃的“探班”,项目组成员当然是无限欢迎,有人一边吃着蛋挞一边抬高海星损言朗,道:“娶了老婆果然不同了,我们以前哪能享受这种下午茶的待遇。顶多就是教授出钱,我们跑腿。”
海星笑着说:“不是多得是外卖小哥跑腿吗?怎么还要你们跑腿?”
言朗冷哼一声,“还不是想趁机偷懒。”
“嘿嘿嘿,整天坐着,好歹要活动一下筋骨,我们这种单身寡人的,又不像教授你那样,整天可以做运动。”
话音刚落,大家哄堂大笑,海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运动”,都怪体育组那群男人现在口无遮拦,让她耳濡目染,都听懂了。
她的脸忍不住红了,言朗的脸却黑了,扫了这群闹事者一眼,然后搂着她进自己的办公室。
言朗的独立办公室不小,除了有办公桌,还摆了会客用的沙发茶几。虽然被玻璃隔断的办公室贴了磨砂胶纸,但从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海星还是跟言朗保持安全距离,生怕他们有个什么亲密的动作,从外面能看到影子。
她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红枣桂圆枸杞茶一边刷着手机,好不惬意,言朗则坐在办公桌面前认真处理工作。
偶尔她抬头,总能看见他认真工作的侧脸,刚毅沉着的线条,让她看着忍不住心跳加速,又忍不住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