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快看,快看!要哭了,要哭了!下一秒肯定要哭了!”
“妹妹才不会哭的!”哥哥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你们为什么欺负她!”
“哟,这不是隔壁班那个谁嘛?原来小哑巴是你妹妹啊。哈哈哈。”男生们不可一世地笑着。
“不许你们欺负她!”
“哦?有本事就打啊。”满满的嘲讽,料定了哥哥不敢真的打人。却不曾想,哥哥不等他们说完话便已经出人意料的一拳打了上来。
那个男生愣了两秒:“你这家伙!胆子不小啊!”
然后下一瞬间,面前的气氛却更加剑拔弩张。
“哥哥!”刘佳真的哭了。
“不要哭。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妹妹!”
“哥哥……”
“咳”鲜血落在地上,即使武侠小说里可以用“绽放的曼陀罗花”或是“彼岸花”来形容,此刻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会有这种浪漫的心情。
那三个男生退开一步,然后都不用交换眼神,就已经不约而同地逃跑了。
刘佳跑过来:“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刘晴捂着胸口,一边吃力的喘气,一边安慰了刘佳。
“哥哥……”刘佳再次落下了眼泪。
“不,不许哭。”刘晴蹲下来,抹掉了刘佳的眼泪,“我的妹妹……不是胆小鬼。”
“嗯。”刘佳看着哥哥。
刘晴笑了说:“不许反悔。”
“我会努力变成勇敢的女孩子的!”刘佳坚定地点头。
刘晴松了口气,轻轻一句:“那就放心了。”然后忽的昏倒了。
“哥哥?哥哥!”刘佳惊恐的尖叫声引来了周围的那些家长们的注意。
然后的事情,刘佳就再也没有印象了,虽然身边人来人往,争吵、哭喊、求救、细语……刘佳只是呆呆地缩在那个角落里……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妈妈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拎起刘佳,冷冷的一句:“回家!”
然后,就是两天后,妈妈带着刘佳去了一个地方,很多亲戚都在,很多人在哭,但是或许是为了哭而做出哭的样子。
那天,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爸爸。
“公司公司,你顾着那点生意,连儿子都不顾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妈妈冷冷地说出了那句话。
然后,爸爸就走了。只是临走还是抱了抱刘佳:“佳佳,要加油,照顾好妈妈。”
“嗯。”似懂非懂地,刘佳答应了,但是,她不知道,这是她18岁前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幼儿园毕业那天,妈妈拿出了一个信封给刘佳:“晴晴给你的。”
刘佳接过,打开。
一只小小的千纸鹤随着抽出的卡片掉了出来。
“今天开始你就是小学生了。妹妹,要加油哦。”卡片上画了很多樱花……刘佳忍不住地再次落泪……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又一个午后,徐悠悠百无聊赖又带着几分期待地声音响起:“刘佳,让你哥哥偷偷来玩玩嘛。就我们几个好无聊啊。”
刘佳却摇头说:“哥哥很忙的。”
林黎在旁边突然笑了说:“你这个小号狂魔打算骗小悠到什么时候。”
“林黎!”刘佳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副马上打一架的表情。
林黎接着刚才的话:“刘佳的爸爸带着她哥哥到国外去了,哪有那么容易翻墙的。”
“你怎么知道?”徐悠悠疑惑地看着林黎。
林黎扯谎面不改色的样子:“我爸和刘佳的爸爸是朋友,好早就知道了。刘佳也是,以前一直躲在哥哥身后,所以很胆小的样子。哥哥和爸爸离开以后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原来是这样……”徐悠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晚上,在**上。刘佳问:“为什么要这样说?”
“伪装越久,真相对小悠的伤害就越大。而且,我也不想你提心吊胆地演戏。”林黎回答。
“那,为什么不说实话?”
“没有必要让她感到伤心。”
“嗯。谢谢你。”
“刘佳。其实,你还是那个爱哭爱撒娇的孩子。只是,刻意地假装强大。这样,很累吧。”
这一次,很久没有回答。
学校的生活,日复一日,总是那么的平淡无奇。
“臭林黎!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刘佳隔着半个教室大喊。
林黎一脸无辜:“什么啊?”
“为什么连肖樱都叫我小号狂魔!”
“不关我的事啊!”林黎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马上护住头。
徐悠悠笑着说:“当然关林黎的事啦。是林黎**肖樱关于晴天是佳佳小号的事情的,肖樱还不信呢,我说也是听林黎说的。小号狂魔这个绰号当然是林黎编出来的嘛。”
“喂,小悠,吃人手短,我给你的薯片你可是吃了的……”林黎抱怨。
徐悠悠笑:“所以,林黎说这是对于刘佳叫他大叔的报复。嘻,一包薯片就像收买我?”
“林黎?”刘佳盯着林黎。
林黎马上摆手说:“误会!误会!”
刘佳却是抓起一本书:“你完了!”
“女侠饶命!”林黎大喊着逃向了教室外边。
里边小悠和肖樱两个开心的笑了,刘佳也没有真的追杀林黎,反而是说:“小悠,干得漂亮。”
“当然,可不能让他太得意。哈哈。”
“幽雪花园三姐妹大战除妖师,第一战,胜利!”刘佳开心的宣布。小悠和肖樱两个一起鼓掌。
林黎一脸被骗了的表情:“好啊,你们串通好的啊……”
“当然。”刘佳说着顺手把书拍了上去。
林黎一声惨叫:“谋杀……”
两年前的某个下午,住在医院的刘晴曾经对林黎说过:“林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可以拜托你照顾妹妹吗?”
当时林黎只觉得那一天还要很久:“刘佳吗?那么乖的小女孩,当然没问题啦。不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等到那时候她早就不需要人照顾了。”
“准备着总是好的。”
“我说刘晴哥哥,你不会想让我和刘佳在一起吧。”
“你敢。”
“那为什么要我照顾她啊。”
“因为你是男孩子,可以保护她。”
记忆中,刘晴曾经拜托过林黎,但是此时的林黎却想说:“刘佳哪里需要保护了!我才想请求照顾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刘晴篇就结束了,这个故事是以回忆为背景来写的,所以写出来有点凌乱。
但是接下来的故事都是按照时间发展下去了,不会一直这么多回忆杀了!
后续几篇也会是小短篇,真正的长篇是要从方宁篇开始的。
其实考虑过省略前面几篇,直接写主角的爱情,但是会涉及很多前情,所以如果直接从高中开始写,就会需要中间无数个回忆杀,看起来太过凌乱,于是退而求其次,还是按照时间顺序一点点发展吧。
第6章 肖樱篇
谁说岁月太漫长,让人望不到边?默然回首,本以为该是久远的一切,却是那样的恍如昨天。
二年级时的那个春天,徐悠悠在学校的樱花树下问肖樱:“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只是朋友。”肖樱没有像徐悠悠那样的兴奋。
徐悠悠不解地问:“为什么?”
“很美吧。”肖樱没有回答徐悠悠的问题,而是抬头看向了树上的樱花。
樱花,短暂的绽放,一树绚烂,还来不及把玩,却又已是一地残红。究竟为什么还要绽放呢?如果零落成泥是她的宿命……
如果可以,徐悠悠希望永远不要明白肖樱那一天的意思,但是,终究是不可能的吧……
“小悠,其实……我还有一个愿望……但是,不可能了吧……”泪水滑落,冰冷无声。
春风吹过操场的草地,站在旗杆下的徐悠悠抬头看着飞扬的国旗。再次模糊了的眼中,似乎看见了肖樱站在那里,将这国旗慢慢升起。
春天的阳光,柔柔的,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坐下,微微抬起了头。背对着太阳坐着的徐悠悠几乎可以感受到阳光毛绒绒的触感,很暖,很棉,却又很无力。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只是朋友。”
三年前的这段话再次回忆起来,如今已是五年级的徐悠悠终于明白了肖樱迟疑的是什么,但是,那是,多么痛的觉悟。一切浪漫的省略号,最终都成了冰冷的句号。
如果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世界,那么不同于刘佳的虽然失去过却依旧乐观的天蓝,徐悠悠的世界更有一种浅浅的紫,很温暖的香芋奶茶的颜色,但是却又无处不透出淡淡地寒意。
刘佳相信的是天,小悠相信的是人;刘佳喜欢的是魔幻,小悠喜欢的是武侠;刘佳等待奇迹的重逢,小悠将一切珍藏于心。
所以刘佳的世界蓝得单纯奇幻,小悠的世界紫得温暖深沉。
五年级了,刘佳已经超过了哥哥最后的年龄。
“如果哥哥回来,是不是这次变成我是姐姐了?”9月份刚开学的时候刘佳这么问过林黎。
林黎想了想说:“也许在那个世界也会长大呢?”
“可是……这样的话,那些老人要变得多老啊?”刘佳一脸认真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想到了那样的景象林黎不禁笑了出来。
刚升上五年级的徐悠悠也一如既往地和大家开心地玩着,除了和刘佳肖樱一起整天黏在一起,徐悠悠也会多看看林黎几眼,这个林黎怎么越来越帅气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或许就是这样的吧?成绩也是那么好,体育也那么好,老师交代的任务也完成地那么出色……
当寒假过去,再次回到学校的大家,还以为可以永远继续这样的日常,谁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些被说笑着过去的时光,竟是刻骨铭心的记忆的前奏。
3月初的天依旧带着寒意,林黎拿了一杯热水到了肖樱桌边:“给,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谢,谢谢。”肖樱楞了一下,低下头微笑着接过杯子。
“哇!大叔喜欢小樱?”刘佳看见了笑话起来。
林黎只回答一句:“小孩子别瞎说。”
“诶?小孩子?你就大了?”刘佳不满地看着林黎离开肖樱桌边回到自己位子上。
徐悠悠也看见了,暗暗地咽了一口水,心里有一些小小的嫉妒是怎么回事?
天一天天的暖了起来,班中已经好多人换上了春装,当然还有几个冬装的,肖樱也是一个。
这几天每天中午林黎都在肖樱身边呢……不是端茶送水,就是一起站在走廊里靠在栏杆上聊天。
刘佳都已经懒得说什么了,全班同学都已经确信了一件事了,那就是林黎喜欢肖樱。
徐悠悠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作业本假装不在意,其实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徐悠悠根本就没有动笔。
那个时候徐悠悠想,如果有什么事是比喜欢的人被抢走更烦恼的,那就是那个抢走自己喜欢的人的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这样就不能做什么了,毕竟自己也希望肖樱能幸福呢。
但是,如果还有更痛苦的事呢?那个时候徐悠悠没有想过,刘佳也没有想到。
然后,四月初的一天,肖樱没有来。
“林黎,肖樱呢?”中午时刘佳问他。
林黎只说:“她请假了。”
“为什么啊?”刘佳追问。
林黎说:“发烧了。”
刘佳叹气说:“什么嘛,今天看不到浪漫的场景了。不过明天应该可以有吧,感冒发烧的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希望吧。”林黎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但是刘佳没有听出林黎的言外之意。
然后下一个周一的早晨,徐悠悠踏进教室的时候看见了久违的小小身影,肖樱回来了!
徐悠悠兴奋的笑了,即使他们两个又可以每天中午让人羡慕了,但是肖樱回来了,那就没事了,就放心了呢。
“小悠,放学后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好!”面对肖樱的邀请,徐悠悠高兴地回答。
放学后,多功能厅边的樱花树下,两人踏过一地落花。
“很美吧。”肖樱微笑着问。
徐悠悠又想起了二年级的那个春天……
“我们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只是朋友。”
“肖樱,你还记得……”徐悠悠和肖樱正牵手走着,想要问问她还记不记得二年级的那件事。
肖樱却不等徐悠悠说完就回答:“我记得。”
徐悠悠有些高兴地说:“那么,现在呢?可以做永远的朋友吗?”
“小悠……”肖樱停下了步子,徐悠悠感觉到了她的停下,转身。
两人的手依旧牵着,但是已经到了不能在走一步的样子,谁要是往反方向走一步,就必须松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