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事?”楚屿森心疼地捧着她的小脸,恨不得立刻给她浑身上下检查一遍。
温岚溪摇了摇头,“还好,只是记忆被清除了,就像手机被格式化了一样。”
楚屿森闻言松了口气,食指轻轻刮了下她柔软的脸颊,低低的嗓音比刚才放柔了些许,“那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温岚溪眼珠子斜斜地瞟了一下,舔了下嘴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就、就是那年春节档《伺机而动》上映的时候……”
察言观色,眼看着楚屿森刚缓和的面色重新沉了下来,她讲话的语调越到后面越小声,尾音快要听不清了。
楚屿森缓慢地点了点头,“唔,六年前的事了。”
他忍了忍,压住心头那簇小火苗,只是问:“为什么?”
温岚溪垂下长长的睫毛,清黑的鹿眸半敛,软糯的嗓音带着点别扭,慢吞吞地道:“我不想再多麻烦一个人了,我知道照顾一个非人类幼崽很不容易的。”
她抿了抿红润的唇瓣,低声道:“我给晏肃惹了私生女的绯闻,爸爸也总是因为我提心吊胆,因为我不是普通人类,因为我生长地异常快……因为很多很多。”
温岚溪瘦弱的肩膀耸了一下,又无力地耷拉下来。
她只是觉得,没有她楚屿森会过得更自由,不用像顾唯谨和晏肃那样诸多顾忌,她不想再让多一个人承担属于她这个异数的风险,也不想再当多一个人的小拖油瓶了。
楚屿森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开口道:“所以,我就因为这种理由被始乱终弃了。”
温岚溪抬起一只手抓了下耳朵,狐疑地小声问:“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我含辛茹苦养护你这么久,结果你被别人捡走了,之后还不肯认我,要不是我等不了了自己找上门来,你打算什么时候主动承认?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憋在心里这么久,楚屿森怨气很深地问道。
顿了一下,他又回想起之前小混蛋醉酒的时候,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来了一串英文问候。
他记得非常清楚,她红润的小嘴巴一开一阖,字正腔圆说的是“我过得非常好。”
暗暗磨了磨牙,楚屿森忍不住翻旧账,“看样子,没有我的这几年,你过得很不错?”
温岚溪敏锐的嗅到危险的气息,身后似乎有一道阴恻恻的凉风吹过,她溜圆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半圈,决定拿出看家本领,卖惨。
于是小骗子眼皮一耷拉,鸦羽似的长睫垂下来,嘴巴一扁,可怜巴巴地低声道:“只是看起来不错,其实……”
“其实何止是不错?”
温岚溪:“……”
高手,楚屿森才是高手。
卖惨失败,温岚溪心虚地眼神飘忽,手指抠了抠膝盖上的布料,老实巴交地不吱声了。
楚屿森叹了口气,伸开双臂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手指温柔地描绘她精致的眉眼,温软的嗓音柔缓低沉,“你不是麻烦。”
怎么会是麻烦呢。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温岚溪窝在他宽阔的怀抱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点点委屈,鼻子酸酸的,扁着嘴巴抬起纤细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
楚屿森揽着她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着舒服一点,温柔地拍着她单薄的脊背。
良久,他倏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你捉弄潘瑶箐是因为吃醋了吗?”
温岚溪闻言,埋在他颈窝的小脸儿猛地抬起来,跟楚屿森四目相对,清黑的小鹿眼瞪地溜圆。
楚屿森望着小姑娘如临大敌的模样,锋利的眼尾弯成柔和的弧度,“你吃醋了吗?”
温岚溪僵硬地梗着脖子,脑海里飞快地滑过各种弹幕。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她是因为潘瑶箐故意接近楚屿森在吃醋吗?
为什么要吃醋?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楚屿森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双手捧着温岚溪白嫩的小脸儿,漆黑的眼眸认真而深刻,嗓音低哑而沉缓:“溪溪,我可以亲亲你吗?”
温岚溪黑濯濯的鹿眸瞪地更圆了。
下一秒,温柔而克制地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柔软的唇瓣轻轻吻过她的眉眼,捧在她脸颊两侧的大手微微发烫,像捧着一件名贵易碎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湿热的吻游移到唇角处,他阖着的眸轻轻睁开,试探地确认她的心意。
却见小姑娘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耳根都红透了,清澈的黑瞳定定地看着他,一副傻呆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