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幼清坐在座位上,耷拉着小脑袋,试卷每发下来一张,瓷白的小脸儿就更垮下来一分,扁着嘴巴半天没说一句话。
封启如临大敌,想安慰她又怕一开口把她惹哭了,正犹豫间,上课铃打响了。
这节课是化学课,老郑头拿着月考试卷走进来。
往讲台上一站,笑眯眯地问:“那个转学来的,叫甜幼清是吧,是哪位高人啊?站起来让我瞧瞧。”
十班的同学不明就里,纷纷好奇地扭头朝教室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看过去。
被点名的甜幼清抬眸偷眼看了下老师的表情,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两只短短的食指勾在一起,无意识地抠着圆润的指甲。
老郑头呦了一声,“原来是脑袋会冒烟的小同学啊。”
甜幼清平时在各科老师眼里存在感很低,她个子本来就小,老实巴交地坐在最后一排,桌前高高一摞书挡着,低头做笔记的时候跟隐形似的。
“我冒昧地问一下哈”,老郑头露出费解的表情,“你这第一大题单项选择题为什么不做啊,是因为不喜欢吗?”
教室里哄地一声笑,坐在第三排的陈一鸣跟贺曦瑞笑得最欢乐。
老郑头手里的卷子卷成筒,指了他们一下,“我说,你俩一个考三十二分,一个考二十二分,加起来也没人家考的多,还好意思笑。”
之所以特地问一下,是因为各科老师闲聊的时候发现,这个转校生挺个性,所有理科试卷第一大题都不做,不过成绩却不错。
甜幼清垂着脑袋小声道:“我从后往前做的,没来得及。”
老郑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蹙眉道:“你这个做题习惯相当不科学,试卷都是由易到难,容易到手的分你不拿,非得从最容易失分的大题开始啃,这可不行,得改啊!”
后面几节课,甜幼清被理科老师点了个遍,反复公开处刑。
到了下午第二节课英语课,试卷之前没发,英语老师喜欢叫名字,亲自一张张发下去。
甜幼清的试卷在最后,英语老师扫了一眼整张空白的试卷,只涂了两道听力题,她点点头,“正确率百分之百,做两题考两分,挺好的。”
十班英语平均分全年级垫底,英语老师一只手叉着腰道,“再怎么样好歹也得把答题卡涂完吧?”
后排岳林峰扬声道:“胡老师,这个怨我,甜幼清同学听听力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我没叫醒她。”
又是一阵哄笑,陈一鸣笑得面部抽筋,不愧是学霸的女朋友,可太有意思了。
英语老师:“……”
肝疼。
甜幼清领着自己两大分的试卷,难受地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倏地,课桌下垂着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
她侧眸,封启指骨明晰的手指扣住她的,逗她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次你的考试成绩不理想我也是有责任的。不要哭,不然我会哭得比你更大声的。”
甜幼清乌黑的眼瞳透出点不敢置信,吐字清晰地道:“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爸爸?”
封启:“……”
*
獭生第一次考试,虽然距离目标年级第二还差九十八个名次,但甜幼清在封启信誓旦旦的保证下,甚至觉得下次期中考试她可以冲击年级第一的宝座。
放学回家的时候,发现白司南这只龙猫幼崽终于回家了。
“你受伤了?”
甜幼清眼尖,立刻发现白司南的耳朵有很明显的豁口,半个耳廓血肉模糊,看起来触目惊心。她忙放下小书包,凑过去仔细看看。
“哎呀没事。”白司南往后撤了下身子躲开了,“一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甜幼清鼓了鼓嘴巴,“你为什么打架?还被警察抓起来了。”
白司南抱着一袋番茄味的薯片,直接转移话题道:“怎么不买黄瓜味的,这个味道不好吃。”
甜幼清立刻被带跑偏了,哒哒地跑去厨房,“有黄瓜味的,我给你拿。”
电视正好进了广告,白司南起身跟在甜幼清身后。一转头,甜幼清愣了一下,伸手在脑壳顶比划了一下,“诶,你好像长高了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白司南拨弄了一下额前烟灰色的短发,恶意地扯了下唇角,“我又不像你,不长了。”
甜幼清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警告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打小孩嗷。”
白司南嗤了一声,从她手里抽出来薯片包装袋,随口问道:“刚刚送你到楼下的那人谁啊,你同学?”
甜幼清笑眯眯地道:“他叫封启,是我的同桌哦。”
白司南挑了下眉,他看见那个长相斯文的人类少年蹲下身来,将她散落的鞋带系起来,狭长的眸望着她的眼神满是宠溺,俨然含着别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