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嫂子——香露明虾球
时间:2022-03-01 07:54:43

  “你没开玩笑吧?”沈问茶说,“你明天下午有彩排,没必要过来。”
  “航班信息写着我名字呢。”
  沈问茶的聊天页面断断续续出现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中……”。最后她什么都没说,只发了定位和房间密码。
  “对了,你等下去哪,顺路的话看能不能一起打出租。”红毛戳戳他手臂,“机场人多,帮我打个掩护呗。被拍到了就说我们去找泼辣玩。”
  红毛说的有道理,B市机场一天到头都不知道有多少明星出现,由此诞生了一批火眼金睛技术过硬的专职代拍。就算没有粉丝接机,也难保会不会被人拍到。红毛的女朋友贝拉大大咧咧,好几次不经意间在ins露出马脚,已经引起了红毛粉丝的注意。所以红毛不谨慎不行。
  程奕和他对了目的地,研究百度地图许久,得出一起打出租可行的结论。需要绕两公里路,不过给多点钱司机肯定答应。
  不得不说红毛想得周到。他们出闸时刚好撞上何一奇的粉丝接机。乌泱泱一群女孩抱着花和公仔把何一奇围在中间,闪光灯响个不停。那些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围的粉丝左看右看,就这样发现了程奕和红毛的身影。
  还好她们心里有自家爱豆,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顺势拍了几张照片。
  程奕和红毛赶紧往另一个门口走。他们的目的地在同一个区,程奕先下车。
  沈问茶住在高档的酒店式公寓。程奕登记了身份证就可以上楼。
  房间号是2046。真有意思。
  房间密码由沈问茶自己设定,是程奕的生日。
  沈问茶从来没对程奕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为此程奕心中有过别扭,但在飞机上看到房间密码的那一刻,他那些小小的不愉快马上烟消云散。他甚至高兴自己看到她沉默而诚挚的一面。
  输入密码,门“嘟”一声开了。
  沈问茶没有关灯,室内很亮堂。她不知道自己干瞪眼看天花板看了多久,只知道门开的那一刻,她赌对了。
  
 
第24章  第 24 章
  “辛苦你回来帮我控场。”陈书明合上菜单,递给旁边的侍应。“还想着和你正经吃顿饭,没料到你今晚就走。区区一个烤肉店,很忙吗?”
  “我不喜欢这座城市。气候太干,不适合我这种沙漠干皮。”沈问茶给自己倒上花茶。
  “屋子里装加湿器就是了。”陈书明笑笑,撕开砂糖的包装纸,撒了一指甲盖的糖到咖啡,用小勺不紧不慢地搅着。“好吧,我对女人的护肤没有发言权。”他耸耸肩,顺手扯松勒脖子的黑色细条纹领带。领带已经洗得泛白,和崭新的西装衬衫格格不入。
  沈问茶只看了他领带一眼便飞速转移视线。“我发觉你转变很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虽然高中语文不及格,这句话还是会说的。”陈书明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软装椅子上。“上次年会把你气跑,回去之后我就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思。”
  “哦?”沈问茶挑眉。她今天的眉形锋利,眼线拉长往上挑,眉毛一抬,便散发出和在程奕面前不同的气势来。
  “我身边有很多能干的人,你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可以信任的。所以我不想和你分手,我想挽回你。”陈书明神色坦坦荡荡,“你重感情,这是你离开我的原因,也是我有困难你一定会回来帮我的原因。上次我做得太过,事后我想,这样是不是反而会磨掉我们之间仅剩的战斗友谊和多年的情谊,以至于无论以后我多艰难你都不回来了?这种结局显然更糟。”
  “其实你那时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回永德。”侍应送来树莓芝士蛋糕,沈问茶拿起叉子轻轻切下尖角部分。“当初说好辞职,就没想过回来。”
  “你最后怎么又回来了?”陈书明点的甜品也上来了,勺子抓手上半天也没见他用。
  “某种程度上讲,永德是我们两的孩子。夫妻离婚,也不能不管孩子吧。”沈问茶低头扒拉着蛋糕,长线坠着的珍珠耳环几乎要与蛋糕相贴。
  “那你可真是狠心的妈,孩子差点被人抢走才回来看一眼。”陈书明打趣道。
  “因为我对孩子她爸的能力非常信任。”沈问茶由衷说,“何况说实在的,你这次只需要我的签名罢了。我可以把我的权力都还给你,这样你以后都不用等我从外地赶过来救火。这次我在S市,离B市就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如果下次我在美国呢?你要等多久?”
  “什么叫还?这是你应得的。”陈书明不以为然。
  “你给我的,够我花一辈子。”沈问茶故意爽朗大笑,“就算我同时包养好几个娱乐圈的小白脸也能剩下一大笔钱。”
  “我可以和合作方锱铢必较,可以和姑姑争半个西瓜,但从来不想和你计较得清清楚楚。Celine,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下戒备,不需要时刻警惕。”
  沈问茶眼睛一瞇,宛如一只感知到危险的刺猬,唰唰竖起尖刺。“Alex,利诱不成就改变策略打感情牌了?”
  “我就知道我什么都瞒不过你。”陈书明没所谓地摸摸鼻子。
  “这很可笑。你想我回心转意,说到底都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着想。”沈问茶换上冷笑,手一松,勺子便和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陈书明似乎没留意她话里的刺。“你不能否认,我们在一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是利益最大化的搭配。我们彼此信任,彼此认可,没有像圈子里其他夫妻一样防着对方。因为我们不需要。就算这份信任为利益服务,难道就不珍贵吗? ”
  “书明,人心易变。你就那么自信我永远是你信任的那个人吗?”
  “对。”陈书明斩钉截铁地说。
  “哪怕我以后结婚生子,有了新的利益考量,你也不改变想法吗?”
  “Celine,你是我见过的最通透的人。你拎得清。”
  沈问茶理了理墨绿色外套因坐姿而皱起的纹路,一边尝试用宽慰的语气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好吗?就算我们不在一起,我们之间的信任也不减丝毫,同时还能随着各自的心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和我在一起你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陈书明立即问道。“Shopping,旅游,看电影,你想要什么都能拥有。”
  “I want to be loved.”沈问茶一字一顿地说。
  陈书明开始眼神闪烁。搅了老半天的咖啡终于进到他肚子里,小瓷杯挡住了他一瞬间的慌乱。“我说我爱你,你也不会信了。但我可以发誓,我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甚至是父亲。”
  “书明,这么久了我们难得面对面喝一次下午茶,你不能放下这个让人不痛快的话题吗?”
  “我不敢随意离开B市,见你一面不容易,当然要努把力。”陈书明缓下来,重新变回懒散模样。“我很好奇,到底怎样才算爱你?”
  “你爱过的,忘了?”沈问茶心头涌起一阵悲哀。冰凉的感觉蔓延到神经末稍,撕扯着流着滚烫血液的经脉。
  陈书明沉默,挥手示意侍应够来给他续杯。
  “你知道我最喜欢吃覆盆子芝士蛋糕吗?你有留意到我今天只吃了一丁点吗?你有想过为什么吗?”沈问茶发狠似的用叉子拼命戳尚且完好的蛋糕。
  “我以为你要减肥……”陈书明不敢看她。
  “好,就算是这个原因。”沈问茶开始呼吸急促,“你为什么不意思意思哄我一下?跟我说我不需要减肥,什么样子都好看。或者说下次带我去吃好吃不胖的甜点。十年前,你明明这样对我说过!”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在意这些吗?Celine,不要像小女孩一样天真,任何恋爱关系进入到第十个年头,都不稀罕说肉麻话了。其他男人也是一样的,刚开始恋爱时每天甜言蜜语,时间久了就懒得说了。”陈书明好声好气说。
  “你还是不明白。”沈问茶用力一戳,装饰用的覆盆子爆出水来,差点溅到她脸上。
  陈书明长叹一声,“如果当年宝宝可以顺顺利利出生,你爱他,他爱你,满足你的感情需求,或许你现在就不会执着我爱不爱你了吧。”
  “两个人要依托于外界因素才能在一起,我觉得没意义。”沈问茶脑袋一阵晕乎。她强忍不露出不适来,只觉更加气急攻心。“我要走了,赶飞机。”
  陈书明拉住她的手腕,强行把她留在椅子上。“等一下,你的礼物还没送到。”六年前这一天,他们的孩子自然流产。
  “你寄给我吧。”沈问茶被他一拽,觉得身子更重了。
  “就快到了,等一会儿。”陈书明看了下手机,“五分钟,等五分钟。”
  沈问茶不想说话,双手捧着花茶默默吞咽,飘在水面上的花瓣毫无阻碍地滑进喉咙。
  陈书明见她黑了脸,此时也不敢再惹她了,闭上嘴巴享受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就这样过了平静安稳的五分钟。
  礼物送来,是G牌的项链。白鉆拼成五朵山茶花,花心是圆形的帕拉伊巴。打开的那一刻,灿灿光华流泻。
  “多谢。”沈问茶露出正常人收到礼物会露出的笑容。
  “至少我从来没忘记你喜欢珠宝。”陈书明自知她的笑容不入心,也不去计较了。
  “嗯。”沈问茶收好盒子,放进Birkin包里。“我要走了,还得回公寓收拾行李。误了飞机回到S市就太晚了。”
  坐陈书明的车回到公寓,沈问茶再也无力维持撑了许久的淡定。门甫一关上,尖细的鞋跟便支撑不住她的重量。她双膝跪在凉飕飕的地砖上,手袋扔到一边,右手颤抖着摸上额头。
  烫。
  可是冷。
  她踢掉鞋子,勉力爬去拿手袋里的手机。客厅地面铺着厚厚的毯子,她就躺在上面蜷缩了二十分钟,等来手机下单的温度计、药和清汤面。
  她逼自己吃了几口面条,吃了药,然后去泡热水澡。温度计一探,38.1°。看来今晚是回不去S市了。
  说好明天要和程奕在小包厢看电影,这下她要放鸽子,怪不好意思的。
  沈问茶想,如果程奕在这里,他一定会亲亲抱抱自己,督促她吃饭吃药好好睡觉,还会唱歌哄她。
  大概会吧。她突然间又不确定了。她慌了,慌得心脏仿佛要跳出来去洗手间找冷水泡泡冷静一下。
  程奕一定要很爱很爱她啊!
  她想见程奕,可程奕明天下午就要彩排第五期《Partners》,哪能飞过来呢。
  转念一想,其实不是不行。晚机飞来,第二天中午回去就是了,赶得及。
  她没来得及像平常一样想前想后,便一冲动发了微信给程奕。
  嗯,她还想吃渤湖路的青团。一定要渤湖路那家才行。一口咬下去,头往后仰,手往前伸,就能拉出超长的芝士丝来。有韧劲的青团因为有甜甜的肉松和咸香的芝士变得更加有滋有味。春天到了,就该吃青团。
  程奕会来的吧,青团也会到的吧。
  
 
第25章  第 25 章
  程奕不知道沈问茶睡了没,在玄关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穿过窗明几凈充满酒店气息的客厅,推开半掩的房门。
  站在门口能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
  房间的灯能亮的都亮起来了。沈问茶听到动静,稍稍抬起身子。程奕把青团放下,两步三步冲到床边。
  “还烧吗?”程奕宽大的手掌覆上沈问茶的额头,探了一会儿觉得不太确定,手还往她的脸颊和脖子贴了贴。都有点烫。
  “又不是仙丹,哪会这么快见效。”沈问茶小小的圆圆的头颅陷在柔软的白色枕头里面,被子拉到下巴,露出的黑色眼珠眨呀眨。
  “凌晨了还不睡。”程奕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挨着床沿,疼惜地看着她。
  “难受,睡不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沈问茶抖了抖。
  “这种状态多久了?实在不行我一定要带你去医院。”程奕正色道。
  沈问茶连连摇头,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拽住程奕的胳膊,“不去医院。我不喜欢医院。”
  程奕哭笑不得,“谁都不喜欢医院。但是要去还是得去。”
  “再看看吧,再看看。”沈问茶糯糯地恳求说。
  生病了的沈问茶脸色苍白,连平常有肉感的手掌都带上了一碰就散的感觉,整个人就像一只软软黏黏的糯米糍。
  程奕心软,只得答应她,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要对她好,哄她,照顾她,让她高兴。“你想吃东西吗?我买了渤湖路的青团,就在桌子上放着。”
  “吃。”沈问茶一激动,被子掉到肩膀那儿。
  “你这有微波炉吗?吃凉的东西对你不好。”程奕给她掖好被子,保证她除了头之外没有身体部位露出来,不经意间和她的脸仅有五厘米的距离。近看,她的皮肤细腻得跟果冻似的,五官淡如没骨画,连双眼皮褶痕都是浅浅的一条。因为靠得近,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热意冒出来。如果沈问茶不是生着病,他真想在她脸蛋那咬一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落下一个吻。
  程奕在厨房等微波炉加热青团,顺便给沈问茶倒杯热水。越过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药、吃了小半碗的麺和水杯。
  程奕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琢磨沈问茶吃的药。偶然间低下头,发现一个黑色的盒子卡在沙发和茶几中间,藏在茶几的阴影中,不仔细看很难找到。他弯腰把盒子拿起来。盒子表面印着一个耳熟能详的珠宝品牌名字,程奕还给这个品牌做过推广。盒子没有合紧,随手一掀就掀开了。
  看了两眼,程奕仔细合好盒子放到茶几上。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他随手把装面条的包装盒扔到厨房的垃圾筒里,然后端着温水和青团进房间。
  他找了沈问茶扔在床尾的大衣给她披上,还把另一个枕头拿过来垫在她腰后。
  “慢点吃。”他对沈问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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