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绣着奇怪的永生花纹路，很鲜艳，很妖。
莉莉盯着夜灵一头乌黑亮丽的黑直发，眼神不由得闪了闪，头下意识地低了下去。
西尔芙夫人就是这样，一到晚上她就变得无比苍老，甚至连发丝都会全部变成苍白的颜色。
而清晨太阳升起时，一切又会恢复如常。
莉莉知道，夜灵身上的秘密一定不少。但她每次撞见之后，无一例外！她的那段记忆都会莫名其妙变得混乱。
久而久之，莉莉也就不敢再探究什么了。
夜灵把身后的长发拢到侧边的肩上，轻柔地编成了一个温柔贤淑的形状。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新的名字叫做莉莉吗？”夜灵突然没来由的开口。
“莉莉不知道。”她恭敬地低下头。
她真的不知道，但她初来永生古堡的时候，名字确实不叫莉莉。
莉莉是夜灵执意给她取的新名字，而且不允许她叫错。
夜灵淡淡地笑了笑，眼神中不经意划过一抹惆怅。
“因为我以前的侍女，她的名字叫做莉莉娅•安……”
“莉莉娅•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整个大陆甚至禁洲，貌似几乎并没有这种复式的名字……
“很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的名字……”莉莉回答地仍旧恭敬。
“那是因为……”
莉莉刚要竖起耳朵认真听，但夜灵却突然停住了。
“算了，你不需要知道。”女人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地淡漠。
夜灵突然慵懒地抬起一只羊脂玉般的素手。
莉莉见状连忙把她的手臂伸了过去，让夜灵可以扶着。
这是规矩！
“扶我去城堡墙边看看我的蔷薇花吧，好像该浇水了……”
“是，西尔芙夫人。”
这蔷薇花夜灵捧在手心跟宝儿似的，从来不让别人碰。
第173章 夭夭见到夜灵
浇水，修剪，施肥全部都是夜灵一个人做的。
甚至小时候羽殿调皮不小心折断了一枝，都直接被罚关了三天的禁闭。
走到城墙边，夜灵淡漠的漂亮瞳仁终于有了一丝神韵。
“莉莉，你下去吧。”
夜灵拎起了一旁的木质水壶。
而莉莉一眼也不敢再多看，直接应声之后便低头退了下去。
而在莉莉走了之后！
那个老式的木质水壶竟然凭空悬浮了起来！！
木质水壶底部还泛着若有若现的紫光！
随着夜灵手指的节奏，水壶有规律地在蔷薇花丛上方移动浇灌着。
画面一时间十分诡异。
而等到所有的花朵都淋足了水分，那把木质水壶又自己移动到了原本的位置。
夜灵看着妖艳湿漉漉的蔷薇花瓣，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女人走向前蹲了下来，一身素衣在微风中轻轻扬起。
再加上女人惊心动魄的容貌，可谓是一副赏心悦目到极致的画。
突然夜灵视线落在一处，一双秀眉瞬间蹙了起来。
角落里有一枝蔷薇花竟然枯掉了！
女人瞬间做出一个令人诧异的举动。
她突然咬破指尖，一滴妖红色的血液瞬间对着花蕊处直直地落了下去！
“啪嗒——”一声滴在了蕊心。
而更令人瞪大双眼的是！
那枝本来已经枯掉的蔷薇花，在接触到血液的那一刻，竟缓缓地恢复了原本的明艳！
而夜灵鬓角的一缕黑发，却瞬间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
但女人不在意地把头发别到耳后，她面容虔诚地抚摸着面前的蔷薇花瓣。
突然夜灵眼神一凛，指尖的动作瞬间顿住！！
她猛地转头向身后转去。
“谁？！”
而此时……
古堡墙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复古欧式洋娃娃裙的女孩。
女孩没说话，一头微卷的银发在微风中轻扬着，而她锁骨边的浅金色永生花纹路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夜灵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
但当她的视线锁定到那抹金色永生花纹路的时候，女人站不稳似的后退了几步。
“你……”夜灵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半句。
穿着欧式公主裙的夜夭夭此刻却平静地有些不像话。
“你是……夜灵吗？”夜夭夭歪着头，语气柔柔的，轻轻的。
夜灵的手瞬间止不住地颤动。
“你就是我的妈妈，对吗？”女孩依旧轻轻的问。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夜灵！”女人周身强大的气场瞬间全无，“我不是夜灵，我是西尔芙•提娅……”
“西尔芙•提娅……”夜夭夭缓缓的念着这个似乎有些拗口的名字，笑得甜软，却有着苦涩。
“所以你不是夜灵，也不是我的妈妈对吗……”
夜夭夭清澈的琉璃色瞳仁静静地看着夜灵，无言，却更像一把利刃。
“我……”夜灵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嘴里。
她说不出……
“妈妈……”夜夭夭执拗地轻声唤着。
而这句话却瞬间让夜灵心底一震，疼……遍布四肢百骸的疼！
夜灵没回应，因为她觉得她貌似不配。
“好吧，西尔芙夫人……”夜夭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却不经意露出一抹苦笑。
“别，别这么叫我，好吗……”夜灵语气瞬间软了下去。
夜夭夭抿了抿唇，面色似是有些不甘心，“父亲他，很想你。”
夜夭夭简单几句话，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夜灵的心理防线！
夜灵瞬间痛苦地双手抱着头，而她的一头长发竟直接从发梢处缓缓变白。
“啊！”夜灵瞬间捂住了她的脸，背过身去。
夜夭夭也直接呆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
“你这是……”
夜夭夭刚刚开口，但夜灵却瞬间打断了她的话。
“抱歉，你走吧，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
夜灵捂着脸慌慌张张往城堡里快步走去……
“妈妈！”
但夜夭夭这不甘心的一叫，瞬间让夜灵再次愣住了。
“你真的不要夭夭了吗……”
听到这话，素衣女人的手臂缓缓垂了下来，她背对着女孩的身体不可抑制地急剧颤抖着，“我没有……”
“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在说什么……”夜夭夭开口有些艰难。
“我是西尔芙•提娅，我的名字是西尔芙•提娅！这个世界对我产生了排异。”
“我是其他世界森林里的女巫，我根本就不属于这！！”
但随即夜灵突然淡然地笑了，“抱歉，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但她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那个洋娃娃般女孩软糯坚定的声音，“我信……”
“我……看到过巫始录，我也知道我自己身上有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
夜灵突然打断了夜夭夭的话，问得很急，“你身体怎么样？！”
虽然女人背对着夜夭夭，看不到脸，但仍然能听出她语气的焦急。
“我？我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夜灵漂亮的瞳仁不经意间闪了闪。
“没，没什么。”
第174章 扔出去
夜灵敛了敛眸，面色恢复如常。
看样子夭夭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既然是这样，那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十八年前依旧会选择这个方法！
而夜夭夭却警惕地捕捉到了夜灵声音里的一抹慌乱。
脑海里不经意间闪过的一幕，让女孩瞬间脊背发凉。
她突然想起……
圣托教堂的禁区里，那本古旧的羊皮纸本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的那几个字！
“我的时间不多了。”
还有那根泛旧纸张里夹着的一缕白发……
“难道是……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夜夭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表情里带了几分惊疑和不可置信。
“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研究血液……怪不得……”夜夭夭开始不停的低喃着，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后退去。
“所以蓝斯帝国那些消失的人全部都是你做的？！”
“禁区和旅店里细胞化验单和血液检测数据，还有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肝脏器官……真的都是你做的？！”
“我……”夜灵想解释但女人随即咬住了唇，仿佛压下去了什么话一般。
“原来你都知道了……”夜灵接着说道，她声音突然很淡很平静。
素衣女人随即背着身闭了闭眼。
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凭什么要承受强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痛苦……”
夜夭夭眼睛里填满了血丝，“我！我的医术很好的，无论出了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治好！”
“我血液里有蛊虫，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收手吧……放了他们，这不公平……”
夜灵听到这些话，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下去！
原来夭儿是这样想她的……
她在她眼里居然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形象……
素衣女人的深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夜灵想反驳，话却堵在嘴边说不出来。
她的时间还有多久呢？
与其把话清楚跟夭儿短暂的团聚，然后让她的宝贝女儿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还不如就让夭儿觉得从来就没有她这个妈妈！
夜灵语气陡然变得尖锐，“如果我说不呢，你根本就阻止不了我不是吗！”
夜夭夭猛然抬起头，漂亮的猫眸中瞬间划过一丝错愕，“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妈妈，她幻想中和蔼慈祥的妈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女人一身素衣，突然转过头，身上极致的白却依然挡不住她女王般高贵的气质。
“失望了？呵，我的心本来就是黑的。这个世界用遍布四肢百骸的痛来吻我，我又为何要报之以歌！！”
夜灵转过头，声音几近于吼道。
“妈妈！”
夜夭夭不甘心地跟着喊到，女孩的声音甜软却带着无法言说的凄凉。
夜灵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两个字，她的呼吸仍旧是无法抑制的痛。
“我不是你妈妈！我不配……”
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夜灵全身的力气。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这句话，夜灵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她的目光变得平静。
但夜夭夭却迟迟没动。
从夜灵的方向看过去，那个穿着欧式洋娃娃裙的软糯小萝莉是那么的漂亮，美好。
简直像一个乖巧的极致的人偶娃娃。
“来人！”夜灵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往常一般妖柔高贵。
永生古堡的侍卫听到夜灵的传唤瞬间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单膝下跪。
夜灵瞳孔无温，瞬间变得极其陌生，“没用的东西，古堡的戒备难道只是摆设了吗！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还不快把她扔出去！”
“是！属下失职！”
一个侍卫顿时上前反扼住了夜夭夭的手臂，准备把她丢出去。
但下一秒！
那个侍卫只看到夜夭夭漂亮的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下。
他还正沉浸在惊心动魄的美貌之中，突然直接倒飞了出去！
“砰！！”一道重物落地声，紧接着一阵男人的惨叫。
“我不走。”夜夭夭说的干脆利落。
“西尔芙夫人，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夜夭夭突然目光审视，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向夜灵。
而听了这话，夜灵莫名瞳孔一缩。
“如果像你所表现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和父亲，你讨厌我们，那么这个古堡里为什么这么多的东西，陈设都和古族一模一样！”
夜夭夭语气突然一停。
“比如，这城墙边的蔷薇花！！”
夜夭夭话音刚落，突然眼前闪过一道极快的白影。
夜夭夭甚至没有看清楚夜灵是怎么过来的，夜灵刹那间就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抱歉了……”
夜灵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就让夜夭夭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但在夜灵面前，女孩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只是徒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