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恰似你[校园]——乌浔
时间:2022-03-01 08:54:41

  好一个消失灭迹哦。
  恬零给恬安夹了一颗丸子,难得开口夸她:“裙子很适合你。”
  “嗯……”恬安默然片刻。
  都说做戏做全套,她也乐得多说几句违心话,打着哈哈附和:“我也挺喜欢的。”
  仿佛前段时间因为一件裙子而吵架不是她一般。
  恬安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虚伪:D
  连恬零也无语几秒,说:“你喜欢就行。”
  “……”
  “……”
  钟深的做事很周到,大概是是出于自身修养,又或是出于某种绅士风度,说话张弛有度,也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从头到脚都透着文雅。
  甚至顾虑到一旁的恬安,偶尔也会主动搭一两句话避免被忽略的尴尬。
  不过恬安本就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反倒是恬零今天话变得格外的多。
  和钟深叨叨很多。
  时不时地聊几句工作上的。
  恬安也听不太懂,就愈发沉默了。
  但她也乐得自在,去厨房盛了小半碗饭,实打实的给自己加了一顿宵夜。
  一顿饭没有持续太久,钟深走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恬零没多留他。
  等人出了门,
  恬安扯了扯裙摆,长舒一口气。
  完成任务。
  她打了个气隔,心满意足的朝恬零摆了摆手:“我先去洗漱了。”
  “等一下。”
  恬安狐疑的转过头:“干嘛?”
  恬零微抬下颚,朝钟深离开的方向示意一二:“你怎么看?”
  “……?”
  她换了种问法:“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恬安基本全程都在埋头吃饭,不在意说:“就那样吧,”她顿了几秒,又酸不溜秋的:“你自己喜欢不就好了。”
  恬零点了点头,没说话。
  恬安才得以安心的闪进浴室里。
  —
  自那以后,钟深偶尔来家里做客。
  恬零依旧使用惯用的一招,先提前点好外卖,再盛进家里的瓷碗里,再处理好垃圾桶里的打包盒,以表自己厨艺了得。
  恬安每次瞧着都嗤之以鼻。
  放在碗里,还得多洗几个碗。
  吃力不讨好。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
  转眼迎来期末考试。
  F高一众教师很注重成绩,就连考场位置也是按照年纪成绩一路排下来。
  只看分数说话。
  考试那天,学生普遍到得比较早。
  江衍在校两年多,基本没跌下过第一。
  第一考场进门第一个位置,几乎成了他的专属。
  月考之后,恬安也算是咸鱼翻身。
  从原本教师角落最靠近垃圾桶的位置,成了年纪第二。这次坐在第二考场,第一个位置。
  许清让出去集训,连考试都免了。
  恬安习惯在考前巩固一下必考要点。
  考场里偶有低沉的讨论声传来。
  “诶,第一排第一个是恬安吧?”
  另一人被书的声音哑然而止,好奇的往门口看了眼,说:“看背影应该是。”
  “我听说江衍跟她吹了啊?”
  恬安耳根动了动,依旧稳如泰山。
  那人合上书:“谁知道。”
  “啧,你是没看到,我刚从一考场过来的时候,他们两撞上连话都没说一句,直接走了。”
  恬安指尖捏着书页,稳如磐石。
  “嗯……我不太清楚。”
  “吹了也挺好的,谁不知道F高不让恋爱,人江衍都被连累了。”
  “……”
  “成天一副清高样,成绩好了不起啊。”
  “嘘,你别说了。”
  “我怎么不能说了。”
  恬安手里的签字笔在指尖旋了两圈,直至一杯黑糖撞奶立在她桌前,里面的黑珍珠不老实滚了两圈,慢慢沉淀。
  江衍倚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
  他掀了掀眼皮,有些冷淡的往那边扫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没多少笑意
 
 
第三十四章 、“你是北极熊的新品种吗?”
  恬安诧异的挑了挑眉。
  以江衍的性格, 很少有拂女孩子面子的时候,这次直白得让她觉着意外。
  刚才多话的女生脸上浮出几许尴尬,讪讪书起教辅, 整颗脑袋埋进书后, 静若寒蝉。
  恬安手肘压着书角,微微仰头。
  露出纤细的天鹅颈, 拉出流畅好看的颈线。
  她长睫没煽, 小声说:“你怎么来啦?”
  江衍将奶茶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
  恬安慢吞吞哦了声。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似乎是不希望在本学期最后两三天惹事,表现还算老实,话尾带着柔软温和的气音:“那我先走了。”
  他今天倒是格外低调。
  为了不引人注目,还特意戴了黑色的棒球帽, 帽檐压得很低, 从恬安这个角度看, 刚好可以看清他比寻常人浅上几分的薄唇,以及一双乌黑的眸子缀着微光。
  从侧面看, 也只能看清一个削瘦的下颚。
  恬安叠说了几个“嗯”字, 催促他:“快走, 待会要被老师抓了。”
  待消失在门口狭窄的视野里,她才放下手里的笔,去拿搁在桌角的奶茶。
  奶茶还是热的。
  透明的奶茶杯里, 尚未彻底融化的糖浆如丝绸般贴着杯壁。
  恬安手指扣着杯沿,将奶茶提出来。
  剥开吸管外层的塑料包装, 扎进薄膜里。
  她低头吸了小口, 才注意到袋子里还压着一张纸片。
  恬安伸手, 将纸条拿出来。
  方方正正的标签上, 这着利落好看的正楷——
  “考试加油。”
  末尾,还画着一个丑丑的笑脸。
  —
  铃声准时打响。
  学生稀稀拉拉的把桌上的书塞进桌洞里。
  恬安迅速清空桌面,只留下一支签字笔和一支2B铅笔,还有一块橡皮擦。
  问卷和答题卡一次发下来。
  台上的监考面无表情的叮嘱学生填写姓名,确认考号,台下学生一改先前的散漫,气氛逐渐变得严谨。
  考试持续两天。
  第二天上午考综合。
  考试时间为90分钟。
  云奕随着人流从第四考场冲出来,撇见站在走廊上的恬安,就露出一副“囚犯出狱”的解脱表情:“安安!”
  她侧身从前面走在一排的学生中间挤过来,下一秒仿若戏精上身,故作泫然欲泣说:“你考得怎么样啊?”
  恬安思虑几秒,说:“还行。”
  “第一卷 第六小题,你选了哪一项啊?” 
  她回忆几秒,有些不确定:“艾尔湖湖水那一题?”
  “对对对。”
  “我好像选了D。”
  云奕泄了口气,蔫巴巴的:“那完了,我选成A了,”她瘪了瘪嘴,欲哭无泪:“两分一道的选择题啊……”
  恬安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安抚:“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对的。”
  云奕继续唉声叹气:“看来这次我又要垫底了。”
  “……”
  今天食堂里人意外的少。
  大多学生迅速解决午饭,恨不得吃饭的时候都用来看书。
  云奕端着盘子站在排队窗口最末端,啧了啧嘴:“和他们比起来,确实是我学习态度不够端正啊。”
  恬安从消毒柜里抽了两双筷子,递给她一双,一双留给自己,又云淡风轻地说:“你把你每天晚上看韩剧的时间空出来学习,清北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云奕扬眉,咬牙切齿的嘀咕:“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成天揭我老底。”
  恬安点到为止,适时闭嘴。
  午饭后有一段不短的休息时间。
  打散在各个考场的学生可以暂时回到本班,或者在原来的考场继续复习。
  恬安回一班时,教室里坐的大半是眼熟的同班同学。男生女生在过道随意走动,有些看中成绩,正分秒必争的复习下午的考试科目。
  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云奕就近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上。
  “安安,你跟我一起复习吗?”
  云奕不知从哪找出一本老旧的教辅,封面揉得皱巴巴的,连用黑色墨水儿填上去的寥寥无几的几个字母也是七扭八拐的。
  恬安刚下趴下补个午觉的动作顿了下,慢腾腾说:“不了,你自己看吧。”
  休息时间有三个多小时。
  最后一门考英语。
  恬安在英语这方面一直占一定优势,即使这几年在各个城市辗转,转校的频率也很高,但高中两年多,她手上捏着的单科王奖状也有厚厚一叠。
  考试一直持续到五点整。
  恬安将试卷反复检查了两遍后,顺手把椅子推进桌下,拎着透明笔袋出提前了二十来分钟离开考场。
  她踱步至教室外的用几张课桌临时搭建的存放处,从一堆花花绿绿的书包里找到自己的单肩包,拽着包带子挂在肩上。
  穿过走廊,
  经过隔壁的第一考场。
  恬安下意识往教室里看了眼。
  监考老师板着脸看着台下,视线像x光射线般一寸一寸扫过。
  靠墙第一排第一的位置是空的。
  那张原木课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问卷和答题卡规整的叠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恬安匆匆收回视线,下楼。
  走出校门。
  平时学生聚集得多了,现下难得显得有几分萧条,几个着便服的路人不紧不慢的走过。
  她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轻轻呵出一口迷蒙白雾,很快又消散。
  恬安剁了剁冻得没什么知觉的脚,缩在袖子里的手不情不愿的伸出来,冰凉的指尖贴了贴两颊。
  这破天,真是冷得不行。
  一边吐槽着一边朝公交站走去。
  约莫等了六七分钟。
  公交车姗姗来迟。
  刷卡上车,抵达目的地站,不过十分钟。
  那么这么早到家,
  恬安进门时,恬零意料之中的还没回来。
  偌大的客厅里空荡安静。
  她穿上拖鞋,关上防盗门。
  萧萧寒风被挡在门外。
  麻利的开启地暖,扔麻袋似的把书包摔在沙发里。
  自己往往软椅上一摊。
  考试以后,她难得放松一回。
  她摸过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链接因特网后,显示屏播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
  恬安不太感兴趣,点了暂停。
  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切换。
  直至调至少儿频道,里面正播放着《猫和老鼠》。
  她懒洋洋的横窝在软座里,惬意十足。
  播了两集,她又像是忽地想到什么,当即正了正身形,瞥像挂在墙上的日记。
  再过两天,就是28号。
  两位阿拉伯数字下,用粉色的马克笔画了一个简笔小蛋糕,中间写着数字——“18”。
  —
  放寒假的第二天,是恬安十八岁生日。
  不过她向来对这种事无感。
  按照她的原计划,今天早上也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
  但事与愿违,
  恬安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铃声响了近五分钟,且不带间断,比上学期间每天早上叫她起床的闹铃都有毅力。
  她拧紧的眉心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尚未睁开眼,伸手胡乱摸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摁亮屏幕。
  此时才刚过八点。
  恬安难得生出了些起床气。
  这一大早,是哪个天杀的。
  她撒气似的掀开被子,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脚趾勾过拖鞋趿上,每走出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以表自身怒气值。
  “谁啊?!”
  她气势汹汹,声音都比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门铃声哑然而止。
  恬安旋开门锁,打开不宽的缝。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姜忻。
  “嗨——”
  “……”
  恬安依旧黑着脸。
  姜忻看清她这一身装束,问:“我吵到你了?”
  “何止是吵到,”恬安凉凉说:“你再这么按下去,我就要举报你扰民。”
  姜忻多半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这会儿也没觉着多不好意思,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就顺着门缝挤进来。
  恬安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蹙眉:“你做什么?”
  她“啧”了声,悠悠说:“来者是客嘛,我在你家门口吹了快十分钟的冷风,冷死了。”
  “……”
  “……”
  恬安无语,还是松了口:“进来坐吧。”
  话罢,便兀自转身,沏了茶水来。
  姜忻的人生字典里向来没有“客气”这两个字,脱下风衣搭在手臂手臂,露出内搭的黑色高领毛衣,往沙发上一坐。
  大大咧咧的打量着眼前的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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