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旁边的人不知道怎么突然话题就聊到程嘉让身上。
还好开头的不是她家人,不然分分钟就要出大问题。
林珩的目光避无可避,霍音抬眼对上的时候,对方正在说:
“我这点儿成绩算不了什么。我们学校真正厉害的高材生,有机会保送西国交流学习,疫情爆发之后名额就更减少,今年全系只剩下三个名额,都是要顶尖的人才能去。”
“我同学,程嘉让,就是这千里挑一的天才。”
霍音回看回去,听着林珩的话,明显听到对方在提到“程嘉让”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目光也在她脸上逡巡。
说罢。未等霍音有任何表现。
林珩又补充一句:
“说起来我这位同学,跟阿音也蛮熟,你说是吧,阿音?”
这样的试探简直是把她当成傻瓜。
“不是你的朋友吗?”
霍音神情浅淡,不疾不徐地说,
“我跟你的朋友,一点也不熟。”
她不想程嘉让被误会。
所以要把他扯出这个与他无关的漩涡里。
“怎么不熟?他还开车送你,他受伤,你帮他包扎,”
林珩笑了下,看起来风轻云淡,
“看你跟我朋友相处得好,我还挺高兴的。”
霍音家里人昨天才见过程嘉让。
猛然听这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人突然提起程嘉让,还说了这么两句话,虽然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大家心里都有了思量。
墙上的挂钟一刻不停地旋转走动,指针清脆的响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气氛有一瞬间沉寂,不过下一秒,霍音就开口,也学着对方,笑了声: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这么算起来,我跟他是很熟。”
“我还帮他点过烟,当着十几个校友的面,阿珩,还是你要求的。”
那天也是长长的沙发坐了满座。
不过那天坐的不是霍音的亲人,林珩他们的朋友,也是学校里时不时会见到的人。
程嘉让问他借火。
他的打火机刚好在她包里,他原本可以直接让她把打火机递给程嘉让的。
可当着睽睽众目,他很大言不惭地跟她说“去给让哥点上”。
她的迟疑难堪,还被他不耐的眼神堵回去。
她是好脾气的温和小姑娘,脸皮儿又薄,很难在那种场合,当着大家的面,因为这事跟他闹起来。
可她其实一直记得。
因为那天。
真的很难堪。
……
外面的话题终结于林珩的提议。
——“我跟表姑说好了,今天中午去表姑家的饭点订一桌,伯父伯母,霍爷爷,昨晚没机会跟各位一起吃年夜饭,今天就请赏个脸吧。”
门外终于重归安宁。
程嘉让耳边,小姑娘温柔的声音却一遍遍循环播放。
——“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跟你的朋友,一点也不熟。”
……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这么算起来,我跟他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