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姐可能还没有睡醒,霍音发过去告知对方她到北京的消息,现在也没有收到回应。
她现在只有两件事。
第一找地方落脚。第二,看看程嘉让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发着高烧,从她家匆忙离开,于情于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他的情况。
可是现在,她好像很难联系到他。
出租车师傅似乎也看出她尴尬的处境:
“姑娘,现在去哪儿呢?你这还带着行李,要不先找个宾馆住下吧?”
霍音想了想。
决定碰运气。
“师傅,麻烦您了,去A大第一附院。”
-
在A大附属医院楼下见到岑月的时候。
霍音已经在医院楼下花坛边儿上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冷风。
脚冻得发疼。
手只能靠不时稍微拉下口罩往两手心里哈气,然后双手轻搓取暖。
她试图进去,不过这次不像上次,有任务在身,自有领导沟通。
这回是闲杂人等,不可以随便进入住院部。
她知道程嘉让之前可能是休假,不然不会一连待在浔镇那么多天。
这样就注定,他来附院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她想不到其他联系他的方式。
只能坐在这里碰运气。
岑月看到她的时候,面上的震惊没加掩饰。
匆匆忙忙就跑出来:
“哎呀霍学妹,你这是?怎么不进大厅里等着,在这里冻坏了怎么办?”
“我昨天晚上大夜班,刚刚补觉才看到你发的微信。”
霍音摇摇头,努力牵动被冻得僵硬的面部肌肉,站起身冲岑月笑笑:
“刚刚才从大厅出来,我会不会打扰到学姐补觉了?”
她其实撒了谎。
没有在大厅待着,一直在这里。
附院的大厅真的很大,各个方向开了好几扇门。
待在大厅的等待区固然不冷,却很难注意到从每个门进出的人。
只有这里是进出医院的必经之路。
“怎么会,我这正好准备起来回家了,你要找嘉让学弟,什么事这么急啊?我开了车,送你过去吧,正好送你过去吧。”
“谢谢学姐,”
霍音忙摆摆冻得快要没有知觉的手,
“不能那么麻烦学姐,学姐能不能借手机给我打一下电话?”
“我的手机没有电了。”
大约因为在室外挨冻了好久,她的声音有一点点不易觉察的颤。
原本就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这样一来,看起来像是被遗落荒野的宠物,可怜又无助。
岑月收回目光,一听这话连忙就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滑到程嘉让的号码,将手机递过去。
“这个就是,你打过去。”
电话拨通之前,眼前的小姑娘还在软声诚恳地道谢:
“学姐,真的很感谢你。”
……
电话铃响了三秒钟。
霍音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筒中的“嘟”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圈圈连环波动着,传进脑海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