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人咬了下腮肉,低哂一声,轻巧地反问回来:
“昨晚的事不是还记得挺清的么。”
“还骗我说断片了。”
天可怜见。
霍音的羞窘还未来得及扩散,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被一道很吵的铃声打断。
须臾。
程嘉让向她颔了下首,便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瞥过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便将电话接起来。
语调一贯的轻慢懒怠,不过隐约好像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喂,你掂量着点,今儿这电话你要是没什么正经事找我,看爷下回不抽你的。”
周遭四处深蓝的夜色夹杂着初春入骨的寒气弥散开来。
程嘉让长指握着手机搁到耳畔,很快听到听筒中,江子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呦呵,让哥脾气渐暴啊,一副欲求不满的劲儿。”
“怎么,哥们耽误你办事了?”
程嘉让眼尾乜过霍音,冲着电话,淡声开口:
“有事说事。”
“别他妈扯淡。”
“我他妈找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汉宴华庭,吃饭,都是熟人,你来不来?”
汉宴华庭是昭阳区一家知名大酒楼,距离这里不远。江子安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唯一最爱干的事就是组局,隔三差五闲得蛋疼就要叫一群人出去吃饭喝酒。
“行是行。”
程嘉让慢条斯理地应声,
“不过我跟别人一起,我问她一声。”
“不是,让哥,你跟谁一起呢,你丫平时不就跟我在一起时间最多吗?”
江子安扯淡话痨人设不倒,
“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狗了?”
“闭嘴。”
程嘉让说完,将手中的手机从耳畔拿远,抬眉看向霍音,一改刚刚和江子安说话的语气,温声开口。
似蛊似惑:
“霍软软,要跟我好么?”
要、跟、我、好、么。
这里每一个拆开来,霍音都认识,都听得懂。
现在眼前的人连起来讲,她听完脑子却宕了下机,一时之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的意思,要和她在一起吗。
“我……”
她应答得太慢,以至于对方又再度开口做了补充:
“只能说‘好’,或者‘不好’。”
“只能说一个字。”
他这么一脸散漫地玩套路,霍音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捂着嘴笑着轻轻连点了几下头。
笑是会传染的。
她这么一笑,眼前的男人舌抵着腮,也忍俊不禁。
他目光灼灼,落在霍音身上,手却重新将刚刚被他移开的手机重新搁在耳畔,漫不经心地缄默,听着听筒那边的人激动地讲完废话。
“我操???程嘉让你真行啊,塞狗粮玩得一套一套的,你他吗表白就表白能不能别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啊操。”
“你理解一下兄弟我还在这儿单身狗呢好吧?”
“你妈的老子就没见过比你还狗的人。”
“……”
程嘉让把手机稍稍挪远,等对方终于安静下来,才开口不急不缓地说道:
“哦。看来你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