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哦”一声,犹豫着该怎么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不安和犹豫表现得明不明显,但是晏清辉好像没看出来,他微微侧身,让出一点位置,跟她说:“进来吗?”
满月点点头,和他擦身而过。
虽然是吧台,但也算半个后厨,晏清辉在里面待那么久,身上却依然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余味一点点青柠淡香,惹得人不由自主想往他身边靠。
她小心翼翼挪了一小步,假意看他在做什么,晏清辉这会儿倒是很敏锐,察觉后往旁边移一步,大大方方让她看。
都这样了,满月也只能问:“你做到哪一步了啊。”
“一会儿熬个酱就好了,”晏清辉动作麻利地处理好桌子上的东西,扭头看她,“想好做什么了吗?”
满月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无意识挠了挠鼻尖,“都行吧。”
晏清辉点点头,转身从冰箱拿东西时,随口说一句:“鼻子上有根猫毛。”
满月愣一下,有点窘,她一边“哦”一边手忙脚乱弄猫毛,也不知道弄掉没。
“我看看。”旁边晏清辉忽然说。
满月瞬间浑身僵硬,梗着脖子站在那儿,眼睛都不敢眨,也不敢乱看。
好在晏清辉并没有凑近来看,只是微微弯了腰,他视力应该很好,隔着一些距离,只看一眼就说:“没了。”
说完他也没再多看她,好像全身心投入了手中的事情里。
满月悄无声息松了口气,她说不上来自己什么感受,一边觉得庆幸,一边又有一点点小小的失望。
为了防止更多情绪上头,满月决定像晏清辉一样,把心思用在做饭上。
不然他们今天要饿着了。
要做的东西满月之前在家里也弄过,她前面弄得都很顺利,唯独头发有点碍事。
因为是临时出来,再加上要戴口罩,她其实今天并没有打扮什么,头发也没有整理,就随便披散着。
之前不觉得碍事,这会儿时不时需要弯腰,头发总会从侧脸掉下来。
三番五次,满月有点烦了,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洗个手把头发扎起来,旁边晏清辉开了口,“满月。”
满月抬头看他,只见他手里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根头绳。
满月眨了眨眼睛,心脏开始怦怦跳。
她心底隐隐有某种期待……
“要扎起来吗?”晏清辉问。
满月忽然结巴,“扎、扎吧。”
晏清辉点点头,把头绳放在了他们二人中间的桌面上。
哦……
作乱的心跳忽然归于平稳,满月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默默垂眸。
大概是脑子混乱了,她都忘了自己手上沾着油,只记得赶紧伸手拿头绳。
她手刚伸过去,另一只手比她动作更快。
二人交错时肌肤稍稍有摩擦,满月仿佛被电流击过,她慌忙收回手,有些惊到一样睁圆了眼睛。
也因此,满月好像捕捉到晏清辉匆匆一秒的蹙眉。
噗通。
心像掉进了一口井里。
她是不是打扰到他了……
满月眼眸微敛,脸有些不自控地发白,她抿抿唇,说:“不好意思,是不是把油弄到你手上了?”
她重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先——”
“满月。”晏清辉唤一声。
满月感觉自己忽然乱了起来,她收声,看向晏清辉。
晏清辉也看着她,“我没事。”
“就算碰到也没关系,”他说着晃了晃头绳,“要我帮你吗?”
大概是为了迎合温馨路线,猫咖店里的灯光是偏暖的,光线照在晏清辉脸上给他有些清冷的面孔覆了一层柔和的轮廓。
可能是冬天吧,人总是下意识靠近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