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可把她累坏了。
好在一餐饭吃下来,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的艰难。
沈湘从来开明,又是温温柔柔的性子,且从她在沈今白手机上看见这姑娘小时候的照片起,沈湘对宋皎皎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她自己就是学芭蕾的。能把一件事从小坚持到大,有天分又肯吃苦,这样的女孩子能差到哪去呢。
而宋皎皎也从最开始的紧张慢慢松泛下来。
她和沈湘有相同的爱好和专业,很容易有话题聊到一块去。
沈今白在一旁安静的听,他微侧着头瞧身边的宋皎皎。
看她讲古典芭蕾和现代芭蕾,讲柴可夫斯基,讲米歇尔·福金。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说到自己喜欢的地方,眼里灿烂得像是揉碎了月光。
某一瞬间,宋皎皎转头和沈今白对上视线,男人眸色清沉,嘴角也有很浅的笑。
沈湘说:“我下午除了和你们张芥团长聊了会,其实也顺道在排练室窗外看了下你们的排练,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讲点经验和改进的地方。”
宋皎皎惊喜地“嗯”一声:“您说。”
沈湘不愧是曾经被誉为国内“乌兰诺娃”,她眼光和角度都十分独到,提出的问题也的确是她从前没有考虑过的。
宋皎皎都在手机便利贴里一一记下这些误区和改进建议。
她想起件事,抬头问:“乔老师,我小时候还找您照过相,您记得吗?”
“记得。”沈湘轻飘飘瞧了一旁的沈今白一眼,笑说,“我是不是还给你写了签名?”
宋皎皎用力点头:“对。”
那是她从小的梦想,那一小段写在照片后的文字,真的在十几年的舞蹈生涯里激励她很多。
澄黄的包间灯光里,一切都是暖融融的。
像是从前那些不切实际的臆想终于美梦成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胸腔被填得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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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沈湘由护工送回医院。
宋皎皎则被沈今白牵上了车。
车再次汇入车河,他们顺着堵塞的主干道慢慢往前挪动。
街道两旁灯火璀璨,宋皎皎摁下一点车窗,任由深秋夜晚的凉风灌进来。
沈今白手臂伸过来,越过她把车窗又往上升一点。
他上身靠近,熟悉的沉凉气息扑过来:“不冷?”
“还好。”宋皎皎眯着眼摇摇头。
沈今白伸手摸摸她发烫的脸颊,似笑非笑的:“今天也没喝酒,怎么脸红成这样?”
他说:“见到我妈就这么兴奋?”
“对呀。”小姑娘笑着点头。
沈今白捏她脸:“你哪次看见我的时候,有这么高兴过?”
“你能和乔老师比吗?”宋皎皎眨眨眼,她歪一歪小脑袋,理所当然,“你上过国际舞台吗?你闻名世界吗?你把界内奖项拿了个大满贯吗?”
“没有吧。”她还自问自答地接了一句。
男人扯扯嘴角,听完她这段如数家珍的排比句,他撤回手抱着胳膊,没什么情绪地吐出一个字:“行。”
宋皎皎看着窗外的街道,似乎不是往国芭走的,她回头:“你不送我回去?”
“我回事务所拿份东西。”
事务所离这不远,前面信号灯放行,车拐过几个路口便到了。
他的事务所地处两条主干道的交汇处,地段一等一的好。
小汪将车停去门口。沈今白带她进去。
宋皎皎瞧眼熟悉的logo和装修风格,惊讶:“你把江城的事务所搬过来了?”
“嗯。”男人声音不咸不淡。
“什么时候的事啊?”她好像都没什么印象。
“你不在的那段时间。”
宋皎皎听了这话,跟着他进电梯的脚步不着痕迹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