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男人一霎沉默,仿佛是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皎皎。”
沈今白沉声喊她,语气几分克制的凌厉,“我可以纵你一次两次。可你不能每次都这样。”
宋皎皎心里一抽,有点想争辩,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对不起……”
男人抬手打断,他径直转身上车。
没有丝毫停顿,门阖上那刻汽车便缓缓发动。
周遭路过的同学频频回头看她,而校园大路的尽头,车影消失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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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将近暑假。
六月底,沈今白从国外回来。
沈家海外资金链的问题终于解决。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集团里的核心运营,每步决策干净利落,一路收兵买将,将集团实际状况摸了个底朝天。
这日落地江城,余笑鸣和梁康颐给他接风。
场子仍在他的那个会所。
包厢暗无天日,夸张的浮雕和灯光,男人们搂着姑娘,桌上酒盏不尽。
待他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不约而同收敛了些,殷勤地站起来喊“沈老板”。
如今,众人都知道他和上次带去拍卖会的那个小相好闹掰了,不少人蠢蠢欲动,变着法地想把自己手上的人送过去。
可无奈如今的沈今白已没之前那样好说话,在国外就有不少人往他房间里塞人。
那日沈老板发了好大的脾气,直接连人带掮客给扔去了局子里,据说到现在都还在蹲号子。
余笑鸣笑他:“没想到沈哥还是痴情人。”
沈今白没什么意味笑半声。
“女人嘛,有的是,一个不听话,换一个不就行了?”他劝道。
旁边陪着喝酒的张总听了,附和说:“是啊沈老板,她不识好歹,您也别搭理了。圈里美女那么多,排队伺候您还来不及呢。”
沈今白兀自跷腿坐着,没接话。
张总尴尬地擦了擦汗,他往旁边使了个眼色。登时,包厢内灯光一换。
港乐前奏悠悠想起,沈今白微顿,这是他第二次见宋皎皎时,她在唱台上唱的那首曲子。
他眉头挑了一下,来了几分兴趣,往前望去。
小唱台上,一个年轻的女孩拿着话筒唱歌,看身形有点像。
可当灯光转过去,照亮面孔,大相径庭的容貌和气质,沈今白陡然觉得乏味。
像是从前吃过珍馐,如今又被喂一口糟糠,他只觉得倒胃口。
余笑鸣看沈今白皱眉望着唱台,诧异极了:“不是吧沈哥,你这是被摄了魂还是怎么的啊?”
旁边的张总看这情形,心里一喜,等这首歌唱完,赶忙招了唱台上的人儿过来。
女孩几分羞怯几分期盼地坐到沈今白和张总中间。
也不敢有多靠近,他压迫感太强,不屑的意味尤为明显,她只能隔着半个座位端坐着。
张总介绍:“也是舞蹈学院的,学芭蕾,才大一。”
“沈老板好。”女孩笑吟吟的,试探问,“沈老板平常喝什么酒,人头马还是轩尼诗?”
她拿过他桌前的酒杯想给他倒酒:“我第一次来,也不懂这里的规矩,要是犯了错误……”
沈今白没耐心听完,他瞥她一眼,视线触及她低领的紧身短裙便挪开,口吻凉凉:“不懂规矩还来啊?”
女孩一下哑口,完全没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说。
场子里气氛仍旧欢闹,喧嚣的音□□露出一股荒芜的贫瘠。
沈今白没再多留,径直起了身,捞起自己的西服,转身便走,留下一干人愕然。
出了会所,再没地儿去,也没什么要见的人,沈今白回了酒店。
环境换回熟悉安静的客厅,他解了领带点支烟,心头仍是烦躁。
坐了好一会儿,抬眼,他一下看见落地窗旁的玻璃保护盒里的芭蕾舞裙。
好似找到什么突破口,沈今白在心里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