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事儿之后再说,只要人活着就好,只要季晨没事就好。”盛娇扶着老人,让他坐下来。
钟屹一直站在盛娇身旁,除了对自己,他第一次看见她对一个人这么关心,这个季晨为什么这么让她另眼相待,他想不明白,也不太想想明白。
很快,几个医护人员就把季晨用平车推了出来,他全身裹满了纱布,脸白的吓人,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层阴影,即使是这么狼狈的时候,依旧难掩他俊美的五官。
盛娇刚要去推平车,手臂就被人从身后拉住,她转身抬眸,额头轻轻蹭到了钟屹的下巴,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她四周,她立刻往后一退,脚下一痛险些摔倒,但有人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腰。
“我来吧,帮我拿一下。”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他把大衣递给盛娇然后推起平车,盛娇的脚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前她没注意,现在她的脚开始痛起来,刚刚被那些人追的时候她没穿鞋可能划破了脚。
从手术室到病房需要一段路程,都是由钟屹推着季晨,盛娇扶着季晨爷爷跟在他身后,盛娇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脱了大衣,衬衣的袖子挽了起来,额上已经有汗珠冒了出来,她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钟屹让她有些陌生。
她看着他淡灰色的衬衫怔了一下,刚刚他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服,他刚刚好像穿着睡衣,盛娇心中一动,他是因为听到她在电话里的求救所以衣服都没换直接穿着睡衣就来救她的吗?
天这么冷,他好像穿的是很薄的棉麻睡衣,盛娇心底升起一丝复杂,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关心起来了,说一点没感觉是在撒谎,但说她因此就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一切,盛娇只能归结于那天他撞坏了脑子。
季晨被推进了病房,医生又给他做了一番检查给他上了呼吸机才离开,季晨只有他爷爷一个亲人,但他现在的情况离不开人,他爷爷的年纪大了,身体本身就不好,盛娇想给他在楼下酒店订个间房想让他去休息。
但老人家说什么也不同意,盛娇没办法给他找了个折叠床,直接让他在病房里休息,老人坚持要守着自己孙子,可他快八十岁的人一挨床便沉沉的睡去。
盛娇帮老人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帮他盖好,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到季晨身旁,她把体温表甩了甩,手伸到季晨的衣领前顿住。
医生要求一个小时报一次体温,但测体温是有些私人的事,但现在不是矫情这些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刚想用手去解季晨的扣子,但手却被一只大手包住。
“你……”
钟屹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把她手里的体温表接过来淡淡的开口,“我来吧。”
盛娇手松开抽回自己的手,有些别扭的说:“谢谢。”
钟屹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解开季晨的扣子,把体温表夹在他的腋下,然后用手按住他的胳膊,做这一切的时候钟屹一直站着。
盛娇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他,又搬了一个椅子放到旁边。
钟屹抬臂看了下腕上的表记下了时间,室内静悄悄的,两人的距离很近,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盛娇看着他的侧颜,深邃立体的五官,即使是很平常的动作,由他做起来也会显的很优雅。
她不得不承认,他长的真在自己的审美点上,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出神。
“好看吗?”钟屹冷不丁转头看向她问。
盛娇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好看。”说完才意识到他问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钟屹唇角向上扬了扬,他居然对自己笑了,虽然笑容很浅,他唇角的弧度像一轮上弦月,轻轻得淡淡地勾起。
她很少见他笑,从前和他在一起,看见他笑的时候是有次数的,一只手能数的过来,所以他一笑就显的格外珍贵。
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收回思绪她瞪了他一眼:“无聊。”
钟屹直勾勾的看着她,直到她的耳廓红了他才抬起手臂目光缓缓的移向手腕。
“37度5,有些低烧,刚刚医生说只要不超过38.5就不用用药。”
盛娇点头,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季晨的脸上,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两腮的位置已经陷了了下去,她想到曾经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季晨,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刚刚她专门向季晨的爷爷了解了这次事情的始末,季晨这些年一直被他的经济公司极端压榨,还被逼着签了一个为期30年合约,如果这期间他要解约就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因为之前他因为团队解散,那些曾经他签的广告综艺都纷纷让他偿还合约赔偿金,公司把这一切都算在他的头上,因此他背上了巨额债务,这辈子他都别想和公司解约。
这次出事,就是公司逼季晨去拍tree级片,他死活不肯就被公司找人教训了,除了赔偿金还有解约金,季晨现在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无力偿还。
但她不能看着季晨就这么被逼死,不管怎么样,她得帮他。
“刚刚我说了,我会签他。”
淡淡的声音打断了盛娇的思绪,她看向钟屹,不明白他什么要这么做,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为什么?”
钟屹帮季晨把衣领系好,然后把体温表放进盒子里抬眸看着盛娇,“如果我说我看中了季晨的才华你信吗?”
“当然信了,他是最有才华的歌手,会六种乐器,老天赐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