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的眼尾往上翘起声音很愉悦:“怎么,钟总想投资我们事务所吗?”
钟屹扯了扯唇角眼神隐含深意,“如果宴律师想的话。”
“我很好奇,钟总为什么不想离婚?听盛女士讲,钟总恨不得马上甩掉她,那现在我就奇怪了,盛女士现在想离婚,钟总不应该立刻签字吗?”
钟屹唇角扯了扯哂笑:“好奇可能会害死猫,宴律师,我很忙,让我助理带你去找我的律师。”
言罢,他垂目自顾翻阅桌上的文件。
助理上前挡住宴琛客套的开口:“宴律师,请跟我……”
话说一半就被打断:“钟总,我的委托人让我告诉你,她现在就在世纪酒店,如果您不签字记者很快就到。”
宴琛笑眯眯的盯着钟屹,很满意他的微青的脸色。
翻阅着文件的手指僵住,他抬头视线冷冰冰落在宴琛脸上,停顿了好一会儿。
心脏的位置犹如被人攥着,有点喘不上气。
她……
从未有的烦躁不安袭上心头。
宴琛抬臂看了看腕上的表说:“盛女士给了我一个个小时,去除路上的和等钟总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钟总,我想你不会期待明天的头版头条的。”
话音落下,周遭的气压瞬间急转直下。
宴琛脸色不变好整以暇的等着。
钟屹眼睛黑沉沉的透着一股股凛冽的寒气,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在宴琛准备开口催促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钟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眼神暗了暗按下接通键。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他脸色一变。
一旁的助理有些奇怪的望着钟屹,心里嘀咕,是什么事让钟总脸色变化这么大,钟总一向面瘫,喜怒不形于色,刚刚离婚也没见脸色变化这么大。
很奇怪欸。
他想凑近听听,但即使他把耳朵竖起来也没听到只言片语。
宴琛目光在钟屹的脸上巡视了一遍,有些奇怪。
钟屹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垂着眼睛,握着手机的手青筋尽现。
宴琛见过钟屹几次,每次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很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我马上过去。”钟屹挂上电话,他抬起眼睛,喉结动了动,冷冽的神色里多了一分阴鸷,“拿来吧。”
宴琛迟疑了,心想不会是让他拿离婚协议吧,正想着就听到低沉的声音:“离婚协议。”
这时宴琛没有迟疑立刻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钟屹。
助理在一旁看傻了眼,之前钟总明明“浪子回头”了,这怎么又要签协议了。
这怎么行,他立刻上前想要阻止:“钟总,您要签字了夫人可就没了,昨晚不是说好了要把夫人重新……”
“闭嘴。”钟屹的冷冷一瞥打断了助理。
他拿着那份协议,离婚两个字是那么触目惊心。
“我的委托人说,本来这桩婚姻就是一个交易,她和你没有任何经济和财产分割,她只有一个要求,就希望以后你尽可能别出现在她面前。”
钟屹握着笔的手指节泛白,昨天她看自己的眼里只有厌恶,仿佛从前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他翻到最后一页,笔尖挨到纸上不知怎的却落不下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只剩阴翳。
笔尖终于落下,一字一顿,每一笔都像在他心里不停的划着。
签好,他站起来把协议递给宴琛。
宴琛拿着协议对钟屹笑了一下说:“好了,我也该告辞了剩下的事咱们电话联系。”
宴琛刚刚转身就被叫住:“等等。”他眉梢微挑转身。
钟屹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他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串钥匙摊在掌心淡淡开口:“这是家里的钥匙,房子明天过户给她,你告诉她里面的东西都属于她。”
宴琛看着钟屹手里的钥匙停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之前他已经准备了N种方案,如果都不行那就只能靠最后的公开舆论战,没想到这次顺利到不可思议,他拿着协议扯了扯唇:“我会转交给盛女士的,那不叨扰了告辞。”
宴琛走后,钟屹的脸色再次浮现之前的阴鸷,他抬眸对身边的助理说:“有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