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脸色变了变,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踌躇了一会,才说:“喻先生他查出肝癌晚期,入院治疗不见什么起效,喻先生他想见——”他这话还没说完,喻白泽转身就走了,哪怕是听到自己亲生父亲得了晚期肝癌,脸色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小喻先生!”老纪大喊了两声,喻白泽走得反而更快了。
“唉……”老纪重重叹气,他是喻家的专用私人律师,之前发生在喻家父子之间的事,他再了解不过了。
“请问——你是喻白泽的什么人啊?”这时,走上前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试探地问老纪,老纪眼睛一亮,说:“你认识喻白泽?”
女人正是方玲儿,刚才喻白泽和这个男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方玲儿点了点头,说:“当然认识啊,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老纪诧异了下,刚刚他明明见到小喻先生追着另外一个女人,难道是一脚踏两船?想到曾经小喻先生行事无法无天,脚踏两只船,好像并不觉得奇怪。
“对,他是我男朋友。”方玲儿再次肯定,说:“你是他的亲戚吗?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话,我可以替你转达。”她边说着,眼睛的余光向老纪身后的车子,这车是劳斯莱斯,她认得,没想到喻白泽居然有个这么有钱的亲戚。
老纪说:“我不是他的亲戚,我是他们家的律师,他爸爸生病了,让我来寻他。如果你能从中帮忙劝着,那就太好了。”
方玲儿满脸着急,“白泽的爸爸病了?要不要紧……”
自从搬了办公室,喻白泽被归类到美工那边,跟宁言的位置隔得老开。
他把早餐给宁言放桌子上,就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他那份加大份馄饨来吃,却是没了胃口。
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得了肝癌,还是晚期,简直就是报应啊!
他应该高兴才对!
喻白泽拿勺子舀起馄饨往口中送,也顾不上馄饨有多烫嘴,好吃!味道真好,他现在的胃口,能吃掉好几份。
到了上班时间,早餐及时被吃掉。
大办公室新规矩,上班时间,除了用餐时间,不准吃东西。
谁敢吃东西,扣钱!连小零食都不能吃。
“喻白泽,”正上着班,坐在他身边的方玲儿大献殷勤,用喝水的杯子装了买来的奶茶,给喻白泽喝,“我给你买的奶茶,喝吧。”
喻白泽伸手一推,“我不喜欢喝奶茶。”
这话骗鬼呢,前天她还看见喻白泽带着宁言去买奶茶,进地铁时,宁言喝不完,他自己拿着两杯喝得非常欢快。
在喻白泽这里讨不到好脸,方玲儿当然要创造其他的机会,他们所有的美工文案都分到了一组,有老大管着,她只需要向老大撒撒娇,吹吹风,就有了一次美工文案聚餐的活动。
宁言她们客服部的不参加,喻白泽会去,她多的是机会接近喻白泽,就算他再不给好脸,她还有灌醉这样的方法,就算他不配合喝醉,她可以使手段,往喻白泽的酒里放点什么,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再有个孩子的话,她的荣华富贵也就有了。
方玲儿怎么也没想到,喻白泽不光是一张脸长得帅,而且还有钱。他居然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儿子,身价值上百亿,这样一个香馍馍,居然给宁言捞了去,简直太浪费了。
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成功,她什么都拥有了,况且她确实很吃喻白泽的颜,还有他身体。
“聚餐?”喻白泽看到美工老大发的消息,眉头一蹙,直接拒绝。
美工老大:不去?那可不行,人人都得参加,想不干的话,那不去好了
居然以权压人,喻白泽想着去随便应付下吧,于是同意去了,毕竟他还要在这里工作,陪着他的宁言。
而且,宁言现在跟他闹脾气,暂时分开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喝,来喝酒,”吃饭订的地方是自助KTV,又吃又喝还唱歌,包厢里灯光还不太亮,喻白泽被一群女人挤着,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差点没让他窒息,还是喜欢宁言身上淡淡的体香味,想到了跟她的吻,又甜又软,像在吃桂花糕一样。
其实他们两个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有刚在一起的时候,宁言主动过一次,平时都是他主动,当然都是靠偷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宁言有点排斥亲密行为。
天地良心,他那天就是亲的有点上头,然后手它就自己控制不住地撩她的衣服,这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吧。
唉……喻白泽叹气,以后还是老实点,女朋友生气他真的好难受啊,抓心挠肺的,像穿越时空回去,对着那个胆大妄为的自己一顿扁。
“白泽,我们碰一杯吗?”方玲儿拿着一瓶酒过来,给喻白泽的酒杯倒满了,举起自己手里的杯子,挑逗似的笑着看着他。
如果放在其他男人的眼里,她可能美不可方物,但在喻白泽的眼里,那就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精,是个男人都怕。
“不想喝,”喻白泽没好脸色地开口拒绝。
“给个面子嘛,”方玲儿说:“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你要一直这种态度对我?”
“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我一直是这种态度。”
方玲儿脸色讪讪收回手,从未在男人身上体验过这种败绩,不过,她目光瞄了瞄喻白泽面前的酒杯,加了料的酒已经倒进了喻白泽的杯子里,只要他喝了,事情就成功了。
“大家碰一杯吧。”方玲儿举着酒杯说:“老大,多谢你平时对大家照顾有加,我敬你这杯。”
美工老大乐呵呵地举起杯子,抬手示意众人,“来,我们大家都喝一杯。”
喻白泽看着手机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他想开溜了,不想被美工老大看见,指着他说:“哎,喻白泽,你小子别那么傲气,喝杯酒不喝是吧?”
喻白泽瞥了他一眼,心里骂了句,不爽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做做样子。
美工老大还来劲了,“就一口?干了啊,会不会喝酒啊?”
娘的,拿着个鸡毛当令箭,真是让人火大!
喻白泽忍了,他只想溜走,不想起了冲突,等下走都走不了,毕竟这个美工老大是个二愣子,撒泼最厉害了。
喻白泽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说:“我内急,上个厕所。”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离开包厢。
一路走下楼,准备走去附近的地铁站,不想走到一半路,脑子就开始晕眩,步伐也变得异常沉重,他甩了甩头,手掌轻拍着脑袋,一个天旋地转,趔趄地坐在一旁的花坛上。
“哎,你没事吧?”有人跑过来扶住他,喻白泽睁大眼睛,拼命地向看清楚面前人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得耳边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
“松开我,”喻白泽抽回自己的手,“不用你管,走开。”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方玲儿说。
喻白泽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不想跟女人离开,但是架不住女人拖着他走,也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路边,方玲儿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柔声细语地说:“你等等啊,我叫个车。”
方玲儿站在路边招手,但现在是高峰期,好几辆路过的出租车都有人,没见到空的出租车,喻白泽个子高,她扛不住,只好把喻白泽放在路边,然后拿手机准备滴车过来。
车子滴到了,司机给方玲儿打了电话,路边车子太多,声音嘈杂,她就往人行道里面走,等打完电话回头,只见喻白泽正要上一辆出租车,她赶紧奔过去,还是晚了,车门一关,出租车开走了。
“喂……停车!”方玲儿踩着高跟鞋一顿狂追,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她怎么能甘心,结果跑得太急,又没看清地面,失足摔了个四脚朝天,还破皮流血。
“你的地址是哪里?”出租车司机问后座醉醺醺的喻白泽,喻白泽强撑起精神,可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只好拿出手机,递给司机,说:“你……打紧急联系人电话,问她。”
司机打了电话,宁言接的,问到地址之后,飞奔往目的地。
宁言本来都洗了澡,准备躺床上追追剧,就准备睡了,没想到接到了喻白泽的电话,司机打来的,说他喝得很醉,只好换了衣服,赶到跟司机约好的地方接人。
她在路边等了好一会,才接到了出租车下来的喻白泽,喝得烂醉如泥,身上却没有难闻的酒味,整个人瘫在她身上,简直就不会自己走路,幸好有个路人帮忙,才把喻白泽扛回了家。
当然是她的家,这家伙裤袋里没有钥匙的踪影,合租的两个室友也没有在。
“啊……好难受,”喻白泽躺在沙发上,大舌头说话,还不安分地扯着自己的衣服,胡言乱语的,“我没有喝很多酒,可是醉了,好难受啊……”
宁言给他倒了水,端起喂他喝了一点,捂着他的嘴说:“喝醉你就睡觉啊,你别瞎嚎,吵着别人给了。”
喻白泽睁着一双混沌的眼睛看她,张嘴就轻咬了她的掌心,让宁言松开了他,他大舌头地说:“言言,是你吗?刚刚有个老女人非拖我上她家,我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好可怕。”
宁言:“……你喝醉了,睡觉。”她伸手按着想要起身的喻白泽,不想被喻白泽给拽过去,跌在了他的怀里,想起身,喻白泽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底下,怎么也推不开沉如一座山的他。
“你还生我气吗?”喻白泽望着她问。
两个人的距离贴的好近,宁言无法躲开他的目光,只能直视着说:“嗯,生气。”
“为什么生气?”他又问。
“反正就是生气。”
“你要给我一个理由啊?”喻白泽眼底闪过一丝难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喜欢我亲你,可是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才想亲你。”他说着低头就在宁言的脸上亲了一口,还说:“一亲你,我就觉得好开心哦。”
“你不开心,是因为不喜欢我吗?”
宁言看着他,沉默了一下,说:“没有不喜欢。”
“那你亲我。”喻白泽要求。
宁言望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两人互相望了好一会,喻白泽说:“你果然不喜欢我。”他翻身侧躺,松开了宁言,望着天花板,头重得厉害,但也很清晰,难过一阵阵袭上心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他的手缓缓伸过来,握住了宁言的手,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他闭上眼睛,说:“我困了,想睡觉了。”
躺在身边的宁言动了,本以为她是要离开,然而她却倚了过来,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
“喻白泽,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没有不喜欢你。”
“我只是害怕,我这个人一向没有安全感。”
“我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全心全意地相信或者爱一个人。”
“可是我,我愿意,我愿意相信你。”
喻白泽睁开眼睛看她,已经醉得不能说话,可是眼底对宁言的深情,那是令人无法抗拒的。
宁言笑了笑,说:“看来今晚做流氓的人,是我了。”
俯身吻上他的唇,恩……真软,真是秀色可餐。
第38章 038 山鸡怎么能变凤凰
已经到了中午, 宁言和喻白泽两人都没有出现在办公室。
方玲儿咬牙切齿地望着宁言的空位置,已经明白自己昨天做的那一出,给宁言做了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