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
宋韩抬头,惊讶:
“为什么?现在上头对劣迹艺人抓得严,要是影响到节目,怕是会牵连我们。”
“等着吧。”孟时蕴翻了个白眼,“这事儿说不准得有反转。”
宋韩看着孟时蕴,迟疑:“你……知道内幕?”
“说不上来。”孟时蕴理了理被夜风拂乱的发,“就是,有点奇怪。”
照她录制第一期的时候看见的细节和感觉,步贤文和曾玉珂这事儿,怕是得有再爆一次的后续。
宋韩看着对话框内自己打好却还没发出去的文字,犹豫了半晌,才一个一个删了去:
“行吧,听你的,我们先观察一下风向。”
孟时蕴嗯了一声。
“反正……”宋韩捏着平板,“还有另外两个嘉宾,他们肯定会出来做点事儿的。”
孟时蕴白他一眼,夜深了,纵是在六月尾的暑热中,山边的夜风也萧瑟,她抱着手,眼波一瞥,瞥到了小径两旁的红玫瑰上。
“开得真好啊。”
孟时蕴轻声。
“那是自然,我可是请了园丁每天精心照料的。”宋韩有些得意,眉梢还挂了些许讨赏的意味,“知道你喜欢,看着心情就好,我怎么敢不精心伺候着?”
孟时蕴沉默。
肆意生长的红玫瑰,拥有花园里最浓郁的醇香。
只是没有人知道,其中那朵最高傲艳丽的,其实早就被现实侵蚀得厉害。
美丽一定会伴随着善良而生长吗?
并不。
神秘的玫瑰园中埋下枯骨,用卑微和低贱细心灌溉养出来的绝色,那副动人皮囊下绵绵不绝流淌着的是痛楚,艳丽与高贵只是她的假象,人间浑浊的烟火早已将她的本身烧得连渣滓都不剩,只不过是强撑着那副如行尸走肉般的灵魂,披着尊严和体面。
野生的红玫瑰好看吗?
可惜稍有不慎,尖刺就能刺穿你的骨肉。
“……养了很久了,再不摘,这一园的玫瑰最盛的花期就要过了。”
宋韩嗅到气氛不对,敏锐地扯开话题,他话里带着讨好,小心翼翼:
“时蕴,要不要摘一束开得最好的养在你房里啊?”
孟时蕴收回视线,将目光定在宋韩面上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代理人等多久了?”
宋韩扯了个僵硬的笑:
“亏您还想得起来啊,满打满算两个小时,人家一分钟都没浪费,正拿着手提电脑在里头工作呢。”
孟时蕴睨他一眼,抬脚往那几级台阶走,宋韩下意识双手护着自己,快速往旁边一躲:
“不准打脸!”
“……”
孟时蕴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嘴里说了句什么,就头也不回地走回去了。
宋韩怔了两秒,而后气急败坏地叉着腰对着孟时蕴的背影低吼一声:
“要我说几次?!孟时蕴!不准说脏话!”
夭寿了,这位祖宗不报备小号,天天在网上略过自己的信息冲浪,学回来一堆古灵精怪的用词,惹得整个工作室的人都担惊受怕哪天被扒出来,又是一阵全网嘲。
孟时蕴懒得理他。
夜更深了。
步贤文和曾玉珂的词条热度一路攀升,甚至到了加上相关词条,热搜榜上已经前十占十的程度。
到第二天早上,整个网络所有渠道都在热议这个事情了,曾玉珂本就是红极一时的玉女歌手,国名度堪称顶级,当年为爱隐退嫁给寂寂无名的步贤文,已经是全网哀叹,现在那群人知道这么些年自己的女神竟然被PUA还被家暴,当然义愤填膺。
于是,他们不仅涌进了步贤文的微博底下肆意辱骂,将步贤文祖宗十八代的族谱都打乱重装了一遍,还去曾玉珂微博底下安慰,恨不得替她受苦,一刷新,全是求她离婚的评论。
而《野外生存》第一期的弹幕,也已经全然沦陷。
可步贤文和曾玉珂却像被封口了一样,没有人出来回应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