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时蕴却没有放过他的心思:
“这么些年,你在圈里到处散播是自己PUA了曾玉珂,才让这位玉女女神甘愿下嫁,你造了这么多年的势,就只是为了到自己有事的时候,可以一举颠覆形象,把曾玉珂狠狠踩在舆论的脚下,再狠狠发泄这么些年积攒的所谓男人的自尊,给她以荡妇羞辱吧?”
“诚然”孟时蕴将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曾玉珂不是什么好人,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步贤文终还是卸下了那副虚伪的笑:
“我帮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现在那位老婆死了,她终于有机会上位了,就想一脚踹了我?”
他冷笑,带着阴险和恨意:
“我本来也想好聚好散,可曾玉珂拿两百万就想打发我?这么些年人前恩爱,人后分居,我连个后都没留下,还要时常被那位梁董羞辱,区区两百万,就够弥补了吗?!”
“真是好笑。”孟时蕴看着他模样,没有丝毫怯意,“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贪图梁董许诺你的钱财和资源,才娶了曾玉珂为他们打掩护,这些年你在她身上要的钱,会少于千万吗?”
“你”步贤文忍了又忍,“你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孟时蕴掀起眼皮,眸中的嫌恶几乎都要溢出:
“你今天专门等着我,是因为小梁总不吃你那套,不顾舆论,直接下手断了你的资源封杀,一分钱都没想给你”
“而你为什么狠下心出来爆料?是因为你在拉斯维加斯,一晚输了两千多万,走投无路想威胁曾玉珂,却被拒绝,才搞这么一出吧?”
步贤文一怔,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孟时蕴冷笑,“不巧,我有个名义上的弟弟,跟你一样,是个憨批。”
孟淮周当初被那个外国女友哄去拉斯维加斯,人家里应外合,一夜骗他输去了全副身家,因此孟淮周才动了华乐股份的念头,才气得爸爸心脏病发。
养了半个月,还是没救过来。
也正是因此,爸爸不放心被贺桀年养成了废物的孟淮周,才会将持有的股份一分两半。
步贤文紧紧拽着拳。
“你今天专门在这儿蹲着我,是想让我跟梁总求情,还是想找我借钱?”
孟时蕴压着眉,拖着尾音:
“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门。”
“孟时蕴!”步贤文终是恼羞成怒,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孟时蕴,“你……你作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什么,圈里人谁不知道你的出身?你又比我们高贵到哪里去?!”
他气得浑身颤抖,连指着孟时蕴的手指都在颤,步贤文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圈里,谁没有私心?又有谁是真的因为什么狗屁梦想来追梦?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给我说教?你跟那个魏野渡的事,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可孟时蕴面上却无半分波动。
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撩起了耳旁的碎发,即便身前的人比她高出正正一个头,也没有输半分气势,因为孟时蕴的眼中,全是鄙视和不屑:
“是你自己心甘情愿选的路,有什么资格说曾玉珂没有给你留后?”
孟时蕴话音刚落,想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那个词,激起一阵嗤,她又咬着音,讽着去续:
“留后?留什么后?地球人口都七十多亿了,你基因是智商爆表还是风华绝代还是福布斯前三?留个跟你一样的后,是去继承你吃软饭还倒打一耙的精神,还是继承你上千万的赌债?”
“好笑,明明这么普通却依旧这么自信,也真是还挺佩服你这种自我感动自我安慰感天动地的精神呢。”
步贤文被气得直发抖,他唇瓣张合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孟时蕴最后乜了他一眼,拎起包就往外走,可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步贤文终于回过神来:
“你站住!”
孟时蕴回头看他,一脸平静。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伪装褪去,步贤文丑陋的嘴脸终于还是露了出来,“人生还真是不公平,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居然也能进入孟家,控股华乐?啧,也是,起码你有个愿意豁出去、跟你一样不要脸,鸠占鹊巢的妈……”
啪。
不等步贤文说完,站在门前的孟时蕴就挥手,一把将桌上的花瓶砸到了地上,步贤文一滞,门外等着的孙杏也听到了响声,焦急地出声问情况。
可孟时蕴没有答话,她只是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步贤文。
瓷片碎了一地,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反着光。
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低低地笑了一声,她抬眼,直视眼前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生掺着恶寒,细密的羽睫抖落了斑驳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