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直视着中间通道的位置。
几分钟不到,握着伞柄的手已经被冻结成冰。
盛枝心头复杂情绪翻涌。
她朝前走了两步,这次, 落下的步伐刻意加重了些力道。
听到侧边隐约传来的脚步声, 季行纵以为又是物业的工作人员,他偏过头, 正要说不用管他,却出乎意料看到盛枝。
比理智更快出现的是,看到盛枝下意识的反应——惊喜。
他那张妖孽脸, 即使在墨色雨幕中,也足够夺人眼球。
忽地朝她绽出的笑容,堪称绝色, 令盛枝的脚步无意识顿了顿。
她停在离他一米处的位置。
玫瑰色伞沿, 恰好悬在他眼眸前一掌左右的位置。
只再往前一步,她就能将伞面覆住他头顶。
有那么一瞬间,盛枝有点后悔,下来得太着急,该多拿一把伞的。
她已经让自己不再喜欢他了,所以不想和他做共遮一把伞这样暧昧的事。
所以速战速决吧。
盛枝脸上没什么表情, 神色淡漠地直视着季行纵。
理智回笼的那一秒,季行纵收回欢喜的表情,他敛起笑容,语气低沉,“枝枝。”
“别这样叫我,”盛枝语气没有温度,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找我什么事?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算是说清楚了。”
季行纵眼睫顿了顿。
在盛枝没出现时,他在雨中思索了许多,等会儿见到她,要对她说的话。
可在看到她出现之后,他才发现,他并不擅长道歉。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尤其是在,她再次分明地在他们之间划下界限之后。
那些对她曾游刃有余的计俩,此刻无一能使出来。
因为他了解她,从前游刃有余,是因为知道她对他动心;现在一筹莫展,是因为知道,她是真的想和他划清界限。
又是打电话,又是大招旗鼓地在淋雨等,现在她到他面前了,怎么他又一言不发?
握着伞柄的手指已冻得发麻。
盛枝看着季行纵,他原本蓬松的雾霾蓝头发,最上面那一层,被累积的细雨雨珠坠得往下,与下面一层贴在一起,形成一缕一缕。
细小的雨珠顺着湿润的发尾,一滴一滴缓慢往下落。
连长而密的睫毛,也沾染不少。
轮廓分明的脸颊,时不时也划过一道水痕。
盛枝指尖收拢,骨节泛起白。
“这次,是用苦肉计吗?”她弯着唇,唇角弧度僵硬。
“苦肉计”三个字一出,季行纵眸迅速闪过一丝受伤,这次他终于能说出话来:“我没有。”
不知是不是在这冰天雨幕里待了太久,他嗓音又沙又哑,像被粗粝的砂纸磨过。
能开口以后,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便容易了许多,“我只是想要尽量快一点见到你。”
他眸色脉脉地看着面色冷淡听他说话的盛枝,“我想对你道歉。”
“为什么?”盛枝问。
她想不明白,他道歉的理由。
毕竟不久前,他才在她发现是他毁掉订婚宴,找她对峙时,还寒着一张脸对她发脾气。
没想到下一秒,季行纵便说:“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就因为这个吗?”盛枝语气平淡,“那你道完了,请离开。”
她并不打算原谅。
如果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向她道歉,那她听到了,他可以走了。
“不止是因为这个。”季行纵接着说:“还有,因为订婚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