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温度这么低,她正好拿来御寒。反正他只说让她帮忙拿着,又没说怎么拿。
她瞥他一眼,他现在只穿了件暗底玫瑰花衬衣,这样花色艳丽的衬衣,在他身上丝毫不显繁杂凌乱,反而被一张妖孽脸压住,成为他的陪衬。
衬衣袖口被卷到他小臂处,领口也呈V形状松散着。
冻死这只讨厌的狐狸算了。
盛枝抿起唇,理了理他的外套,朝后一旋,外套稳稳披在了自己身上。
随着外套一同贴近的,还有一股木质中带了丝若有似无的麝白甜香味道,以及淡淡的暖意。
盛枝让自己忽视掉这些感觉,昂起精巧的下巴,朝他挑衅地抬了下。
季行纵像是并不在意她的挑衅,待她做完这一切,他眸中才噙起不咸不淡的笑意,抱着臂,压低了嗓音一步步逼近她,
“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装不记得,但聊天记录你应该看了吧?那二十万,是你给我的包养费,我不要,还非得逼我拿。”
他在她面前站定后,慢条斯理俯身,平视她。
得知她昨晚对他做的一切之后,季行纵在盛枝面前的压迫感就变得极强,他俯身靠近、对上他眼的同时,她喉头无意识吞咽了下,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季行纵慢腾腾地继续:“知道为什么我没拿吗?因为我,有节操。”
盛枝:“......”
她觉得他在骂她。
昨晚的事她虽然不记得,但她确实看到了转账记录,而且记录确实显示,她给他转了两次,第一次还被他退回了。
证据就摆在面前,让盛枝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嫖.客。
可是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把季行纵当牛郎呢?她就算是把全世界的帅哥当牛郎,也不会把他当牛郎啊?
竟然还......想包养他,逼他收钱,甚至还,撕了他的衣服......
“盛枝。”季行纵依旧维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掌心撑在膝盖上方,他掀了下眼皮,将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一览无遗。
季行纵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嗓音刻意压低,“你是不是,早就因恨生爱,对我觊觎已久啊?”
这个人的狐狸眼,仿佛时刻都含着春光。
不知是不是盛枝的错觉,她似乎感觉,今天他眼里的勾引意味,更明目张胆了些。
“怎么可能?”盛枝对他的话早已变成惯性回嘴,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反驳:
“我怎么可能对你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我对你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感觉,讨、厌。”
还因恨生爱,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会爱季行纵?几乎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不喜欢他。
她喜欢的类型应该是,和她一样的,事业型,会和长辈们期待的一样,温文尔雅,能将事事都打理得妥帖的男人。
才不会是放浪形骸,成天没个正形,只会靠着家底游戏人间的季行纵。
盛枝没有看到,季行纵眼底飞速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
他勾起唇角,倏然逼她更近,额头都快要触着她的,用气音反问:“我就这么一说,你干嘛这么急着反驳?难道是心里有鬼?”
说完不等她回应,又挪开些距离,他眉尾轻挑,“既然不是觊觎我,那解释下,你昨晚对我所做的一切?”
盛枝:“......”
她怎么解释?她根本不知道她昨晚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她抿抿唇,想了想选择坦白,“我没法解释,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昨晚的事,我盛枝既然做了,那我就认,你想要我怎么弥补你,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绝对做到。但是,弥补之后,我们就得把这事当成秘密,当这事从没发生过,怎么样?”
季行纵慢条斯理直起身,刚刚因为他的靠近,盛枝觉得周围空气都变稀薄了,他一远离,新鲜的空气立刻从四周传入,她不动声色地开始呼吸起新鲜空气。
边呼吸空气边等他回应,没想到他轻啧了声,“还想和我有秘密。”
那语气,仿佛还剩了半句“还说没觊觎我”没说出来。
盛枝呼吸一窒。
这个,自恋的,狗东西!
季行纵悠悠叹口气,像是带着无奈,“算了,亏都吃了,弥补也没意义,你就把你撕烂的那件衣服,赔了吧。”
“撕烂”两个字,他像是从齿缝中逸出来的,让盛枝觉得他声音虽很轻,但却带了丝强调的意味。
在这件事上,盛枝是理亏的一方,她装作没听到他后半句话,“我赔,你等着收衣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