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叫出他的名字,季行纵便听出不对劲,他没有问她打电话来干嘛,而是直接问她:“在哪?”
盛枝一直在孟千兰面前压抑住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再开口时,她声音中都带起哭腔,“我在盛宅,但是我没有车钥匙,我想见你。”
在盛宅。
季行纵瞬间便意识到,她是和孟千兰起了冲突,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哭着说想见他。
季行纵心脏被一只无形地手揪成一团,“枝枝,”他低声哄她,“等我,我马上到。”
盛枝已经沿着街道,朝下走了。
闻言,乖乖站定,“好。”
... ...
季行纵用最快速度开往盛宅。
以为她在家里等他,开往盛宅的路上,他视线也没多停留在路边。
临近盛宅,车灯忽然照到路边的一抹白色,季行纵心头一惊,倏然踩下刹车。
他径直推开门下车。
果然是盛枝,她正抱着双臂,缩在墙角。
季行纵感觉自己一路被揪着的心,都快要被捏碎了。
听到倏然传来的刹车声,盛枝抬起眸。
然后看到西装革履的季行纵,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黑色大衣,踏过风雪朝她而来。
季行纵眉心蹙得很深。
盛枝看过他浪荡不正经的模样,不习惯他一身正装,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
季行纵边脱大衣边大步走到盛枝面前。
在她面前站定时,他将脱下的大衣严严实实把她裹住。
“盛枝。”他眉宇之间蕴着愠怒叫她名字,本还想说什么,想到现在的情况。
他把她牢实用大衣裹紧,带她上车。
给她系衣扣时,他指尖不经意触到她脸颊,像冰一样。
上车后,他立刻将暖气开到最大。
正想教训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一偏头,却看到裹在大衣里的一张小脸冻得发白,眼周却泛着一层薄红。
季行纵哪里还舍得教训她。
担心一件大衣不够,他脱下西装外套,盖住她,然后才将她抱到驾驶座来,坐在自己身上。
他用手捧着她冰冷的小脸,温热指腹接住泪珠,心疼地问:“枝枝,出什么事了?”
到底和孟千兰闹了什么矛盾,才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独自受冻。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刻,盛枝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一滴地掉。
以前和孟千兰吵架,只能她自己生闷气,只能自己难过,连哭都很少,因为没人心疼。
而现在,她终于有了归处,可以放肆发泄自己的情绪。
本来就没断的眼泪,被他一问,更是连在一起。
盛枝想打他。
可双手都被困在大衣里,她只得俯身,狠狠在他锁骨处咬下去。
季行纵知道她需要发泄,就那么侧着头,等她咬。
盛枝咬了半晌才松口。
情绪也缓和了点,她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季行纵问:“硬不硬?牙齿疼不疼?”
盛枝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大哭出声。
她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么激烈地哭过了。
她一边哭一边骂季行纵:“季行纵你笨死了!你不是狐狸吗?不是狡猾吗?我妈往你心上戳刀子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挨着呀!”
连她也是,她咬他的时候,不知道躲吗?
“凭什么啊!”最后一句,盛枝几乎是嚎出口的。
他那么好,凭什么被伤害啊!
季行纵眸中闪过一丝无措的情绪,他以为是她和孟千兰的矛盾,没想到是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