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洲抿直唇线,眉骨压得很低。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薄瘦的脊背。
靳言洲的掌根始终贴在她的背上, 只抬离手指,再温柔地落下来,如此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像哄小孩子那样。
初杏哭得停不下来。
心里像是积闷了无尽的难过, 要在这一刻、在他面前, 毫无顾忌地倾倒完。
直到再也掉不出眼泪,她才渐渐平静。
但依然在打嗝,也控制不住地往回抽气。
初杏缓缓抬起脸,从他怀里退离开。
靳言洲也收回了落在她脊背上的手。
他还保持着最初始的姿势,蹲在她面前。
而坐在地上的初杏,因为哭了一场, 鼻尖红红,眼睛也通红,眼周晕开浓郁的绯色。
活像只受尽委屈的兔子。
她脸上潮湿的像刚洗过脸。
就连头发丝都变得湿答答的。
初杏抬手擦去眼睫上沾的泪珠,又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把。
她吸了吸鼻子,在站起来时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了。
难耐的麻意直直钻入骨子里,让她忍不住蹙紧秀眉。
“我……”她才说出一个字,就不由自主往回抽了抽气,“我腿麻了。”
初杏哭过之后,嗓音变得更加轻软,还泛着说不出的娇意。
秋千椅就在旁边。
初杏抓着秋千椅慢慢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腿难受,我缓会儿。”她声音温糯道。
靳言洲低低地应:“嗯。”
他站起来,就立在旁边。
从脚底板顺着腿上涌的麻感逐渐蔓延。
靳言洲随意地靠住秋千柱子,不动声色缓解着双脚仿佛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感觉。
初杏轻轻地荡着秋千,安安静静的。
大概是刚才躲在他怀里的痛哭耗尽了她的精力,这会儿困意席卷而来,将初杏围裹的水泄不通。
她这才真切地感觉到疲累。
累到很想直接闭眼睡过去。
几分钟后,初杏的双腿终于感觉好受些了。
她轻声唤他:“靳言洲。”
靳言洲应答:“嗯?”
初杏强撑着精神,小声咕哝:“我好累,好困。”
“我想睡觉。”她仰起脸来,对他说。
靳言洲回她:“回屋去睡。”
初杏便起身,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去。
靳言洲跟她一起进了客厅。
脑袋已经完全不转的初杏根本没有靳言洲是客人的意识。
她话语含糊地跟他说了句“我去睡了”就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纪桉并不在客厅里。
靳言洲去了下厨房,也没人。
他不清楚纪桉的房间是哪个,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纪桉这会儿正在卧室通电话。
他把碗洗完一出来,就听到被他放在客厅沙发里的手机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