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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南浔回了京城。以顾长风的敏锐,应该有所察觉了,他若不赶回来,战火怕要烧到离水去。
他所料不错,新年的第二天,顾长风就隐隐觉得不对,顾南浔十几年都是那副苦大仇深的德行,就算虞心蕊再有手段,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快转了性子。
他心生疑窦,却联系不上虞心蕊,给褚江河打电话,对方却说虞心蕊和顾南浔出国了。
顾长风心道不好,命人拿来顾氏所有的账目。这一查不要紧,账上竟处处是亏空,原本充裕的货币资金不翼而飞,反而挂了一堆烂帐。
他生病后精力有限,最近忙着筹划顾南浔的婚事和海城的项目,虞心蕊又事事请示汇报,他就没多想,谁知她暗渡陈仓,竟然把顾氏的现金搬了个空。
他气急攻心当场就发了病,吓得白景云一阵慌乱,顾不得他不愿上医院的嘱咐,把他送进了急救室。
十几名专家连夜会诊,又是手术又是抢救,好容易留住顾长风一条命。他一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是……顾……南浔……”
床尾处传来一声轻笑,顾南浔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看着病床里衰弱的病人:“是我,来看你了。”
“是你……是你……你怎么敢……”顾长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的不过也不过是虚弱的气音。
“嘘——董事长,你刚刚捡回一条命,还是不要说太多话了。我兢兢业业替你管理公司这么多年,都没出岔子,刚休息了几天,你怎么就把公司弄成这样了呢?”
第六十六章 脱口秀吊灯
顾南浔盯着深陷在病床里的虚弱老人, 继续说道:“董事长,等你醒的时候,我无聊翻了翻报表,您亲自选的儿媳妇, 确实很有能耐, 几百亿的现金没几天就弄走了。”
做实业, 最重要的不是账上有多少资产,而是现金流。尤其像顾氏这样的大企业, 每天百亿流水,融资比例又高,一旦现金不足, 分分钟资金断裂。
“是你……凭她……不可能……”顾长风咬牙切齿, 差点儿刚醒过来又厥过去。
顾南浔不置可否:“还有你牵肠挂肚这么多年的海城项目,我亲自去疏通关系, 可是预售证怕是一时半会儿批不了了。董事长,你说,是壮士断腕贱卖保命, 还是继续拖着,圆你不切实际的梦呢?”
海城项目顾长风筹谋多年,能在有生之年完工是他的夙愿, 若非他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也不会如此仓促收网拿下。可到头来,竟然是被自己的好儿子阻挠。
“你……不会……得逞的!”
顾南浔抱起双臂:“对了,我哥,顾连亭在牢里跟人打得头破血流,被关了禁闭,减刑怕是没指望了。我知道你和白景云顾一直想让顾连亭保外就医, 所以去关心了一下。你放心,全国所有有资质的医院都会秉公办事,若是顾连亭真的得了绝症,肯定能出来休养。”
言下之意,想要弄虚作假搞一份诊断书,是不可能了。
“你……嗬嗬……”顾长风一口气喘不上来,监测机器发出尖鸣。
顾南城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声音冷淡:“我帮你叫医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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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天,阮妤也回了京城。
那天见了顾南浔一面,虽然没说什么有用的话,但莫名自信了不少,回家一通猛写,拼凑出了一篇稿子。
在家呆着总免不了被盘问感情问题,她为了逃避二老,也为了能多讲两场开放麦磨一磨稿子,她改签了火车票,提前返京。
阮先生和张女士专门买了短程车票,进了车站一路把她送到座位上,生怕又有人和她“顺路”。
阮妤一回京,铺天盖地都是顾氏大厦将倾的新闻。
就连杜哥也暗搓搓地问她有没有内幕消息,自己手里顾氏旗下的好几支股票还能不能拿了,要不要假期结束一开市就抛出去。
阮妤这才真正意识到顾南浔要回来处理的事有多么棘手。但这事与她无关,她也帮不上忙,更没有理由过问。
决赛录制是在大年初八的晚上,阮妤中午就到了摄影棚彩排。这一彩排,就碰见了熟人。
她本是路过,却被一扇门上贴的红色A4纸吸引住了目光,上面写着“化妆间——宋言言、陈洛宁”的字样。
阮妤疑惑不解地歪了歪头,然后拍了照,发给言总。
【别告诉我这是你?】
面前的门一下子被拉开,醉人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宋言言本言了。
她一脸不高兴:“这节目组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遍不要让你知道我是本期嘉宾,竟然就这样把我的名字贴在门上!”
阮妤笑意盈盈:“谁让我心里总想着你,这么小的字都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