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现在很烦,本来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甲乙方合作关系,今晚这么一吵,她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那男人。
毕竟是连包养这种不符合社会核心价值观的词儿都能跟她吵起来的小气男人。
人和人之间,尤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扯上些容易令人误会的关系,哪怕双方真的无意,心境也难免会发生变化。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成功地梦到了温衍。
梦里的温衍还是顶着张冻死人不偿命的冰块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给你个机会。
盛柠问什么机会。
——包养你的机会。
关键是梦里的盛柠不受控制,竟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他:“那一个月我能拿多少包养费?”
温衍淡淡笑了两声,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神色,似骂似叹地说了声:“财迷。”
盛柠活生生被这个梦给吓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的暖气开得太高,她的额头和后颈处起了很多汗,粘着发丝特别不舒服。
盛诗檬是个夜猫子,她这会儿正躺在盛柠旁边玩手机,见旁边的人突然有了动静,立刻望了过去。
透过手机光,就看见盛柠那一张瞪着眼惊恐万分的脸。
“你怎么了?”盛诗檬小声问,“做噩梦了?”
“比噩梦还可怕。”盛柠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我梦到温衍了。”
盛诗檬猜道:“……温总在梦里追杀你了?”
盛柠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比追杀还可怕一万倍。”
盛诗檬属实猜不到了,但盛柠又不肯跟她说具体到底梦见温衍对她做了什么,她只能自己想,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几乎是把从小到大看过的、印象深刻的所有惊悚恐怖电影画面都想了一遍,看有没有符合盛柠所说的“比追杀还可怕一万倍”的情节。
结果就是大半夜的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姐妹俩双双失眠,痛苦地结束了这期盼已久的“公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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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百感交集的周末结束,紧接着又是周一到周五对所有上班族和学生来说万恶的工作周。
上礼拜温衍有说过,关于署名权的事儿让盛柠和陈助理交流,盛柠本以为温衍是随便说说,结果星期一的适合,陈助理真的给她打来了电话,清晰地给她列出了申诉所需要的所有材料和证据。
可比她写给校方的那封申诉信要求高太多了。
在考证的间隙中还要忙申诉的事儿就已经足够令人头大,好在陈助理出手帮忙,盛柠便趁着没课的时候抽空整理和收集,比她自己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办法维权效率要高得多。
盛柠这礼拜经常不在寝室,她去图书馆的频率变高了很多,一是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二是盛诗檬这学渣不怎么爱来图书馆,所以没办法骚扰到她。
图书馆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盛柠的手机调了静音,等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她即刻起身走去了外面接电话。
她本来以为又是陈助理打过来的电话,想也不想接起就是一句:“陈助理,刚刚申诉的材料我都已经整理好发到你邮箱了。”
结果说话的人完全没有陈助理那种温和的语气,嗓音低沉:“是我。”
盛柠一愣,时隔几天又听到这个冷淡的声音,她下意识里有些抗拒。
人为了活在世上,总要对某些人、某些事做出一些妥协的。
“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盛柠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您弟弟又要求婚了?”
仿佛忘记了那天自己脱口而出的大不敬,她又恢复了平时对他恭敬礼貌的语气。
温衍似乎也忘了那天发生的事,语气疏淡平常。
“不是,跟他无关。”他说,“这礼拜就是峰会,你应该知道吧。”
竟然是峰会的事,盛柠立刻认真回答:“知道。”
“你现在来一趟我这儿。”
“您找我有事吗?”
温衍依旧不把话说清楚,只说:“你想去峰会吗?”
虽然盛柠的心里已经接受了因为得罪导师而错失了去这次峰会旁听学习的事实,但对于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每一次这样的学习机会都是无比宝贵的。
倘若真的可以去,她不想因为任何原因错过。
这关乎到她的职业规划,以及将来求职时履历上能不能再添上一行漂亮的的实习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