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和江母走了。
周泽看了一眼身后的阮青怜,她垂下眼把唇咬的发白,周泽喊了她一声,阮青怜神色恍惚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她眼睛里只剩下平静的麻木,实际上这样的梦她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梦里是充满消毒水的手术室外走廊,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打开,看着浑身染血来不及脱下手术衣的医生走出来,一脸沉痛地江父江母摇了摇头。
她觉得窒息极了,痛苦像是一波波潮水向她涌了过来。
所以在江母冲上来厮打她的时候,她觉得痛快了。
她就该被这样反复折磨不是吗?
毕竟,要不是因为她,江云深也不会回A市,也不会在来她学校的路上出车祸……也不会死。
“青怜姐!”周泽摇了摇她的手,阮青怜这才从回忆里惊醒,看着他。
周泽忧虑地看着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转开了话题。
“青怜姐,我们去吃烧烤吧,我太饿了。”
“好。”阮青怜垂下眼,轻声说。
两人到了烧烤摊前,周泽一边问她一边点了一大堆东西,等菜上的时候,周泽发现阮青怜的脸颊还有点红肿。
他顿时皱起眉来:“刚刚那个老女人下手怎么这么重?太过分了。”
“刚刚那两位是江云深的父母。”阮青怜说,“她下手重也是应该的。”
周泽倒啤酒的手一顿。
他其实当时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了,可是现在从阮青怜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却忍不住道。
“凭什么应该?”周泽将酒瓶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响。
“江……又不是你害死的。”少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眼睛里像是燃了一团火,“你没必要自责,你也不欠他们什么……而且,江云深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吧?”
阮青怜一顿。
果然只要提江云深,阮青怜才会有点反应。
可是……他劝或许也没有用吧,只有真正的江云深说的话,阮青怜才会听吧。
周泽有点悲哀的想。
这时候,烧烤送过来了,周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拿起几串递给阮青怜。
他说:“青怜姐,吃吧,这家店很好吃的。”
阮青怜看着面前沾满辣椒粉的羊肉串,伸手拿了过去。
铁钎子一不小心就划过了唇,顿时一道血痕。
辣椒粉粘在伤口上,疼得她有一瞬的清醒。
阮青怜没出声,默不作声吃了几串烧烤。
阮青怜和周泽吃完饭后,周泽把她送回公寓。
在周泽走之前,阮青怜喊住他。
她说:“今晚你说的话我记住了,周泽,谢谢你。”
阮青怜的眼睛黑白分明,她专注地盯着周泽时,周泽被她的目光看的心都跳慢了一下。
他难得结巴了一下:“不……不用谢,青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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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怜接着在剧组拍戏,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到了周六。
贺初柚约了她这周去郊外新开的跑车俱乐部玩。
阮青怜昨晚拍了场大夜戏,一回来睡到中午才醒,贺初柚和她一样,所以时间就定在下午三点。
是宋菲菲把阮青怜送到郊外的,贺初柚早早就到了这里,看到阮青怜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阮阮,这里!”
阮青怜走了过去,今天天气不错,阮青怜只穿了一件加厚白色毛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衬得她的腿纤细笔直。
贺初柚一直盯着她的看,阮青怜被看的发毛。
“怎么了?”
“阮阮今天看起来好小。”贺初柚笑眯眯地说,“像是刚进入学校的清纯女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