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怜抿着嘴一言不发。
班主任皱起眉:“阮青怜,你是不是因为这次期中考试成绩考太差了,所以不敢喊爸爸妈妈过来?”
阮青怜原先上学的是个十八线小城市,很多教育资源都跟不上,更何况当时他们小学还没有开展英语这门课程。
于是来到这座新学校的第一次考试,阮青怜成绩很差,倒数第二。
阮青怜垂下头,小声说:“老师,我妈妈在工厂里工作,最近特别忙,今天实在请不到假。”
班主任:“那你父亲呢?”
阮青怜沉默了一下。
旁边的同学却嘻嘻道:“老师我知道!她爸爸死啦,上次她妈妈接她的时候,我听到的……”
班主任愣了下:“啊……原来是这样,行了,你先回去吧……”
阮青怜抬起眼,瞧着旁边的同学,无声的捏紧了拳头。
后来她一个人跑回家,坐在楼梯口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旁边响起少年温和的声音。
“抱歉,可能打扰到你了,但是我想问问。”
少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了?”
少年身板清瘦,声音十分好听,像是浸了一汪清泉。
阮青怜一怔。
她没告诉少年她哭的原因,少年却在离别前给了她一粒糖。
他说:“我就住在楼下,你要是难过就来找我,我给你吃糖。”
后来,阮青怜有事没事就去找他,和他也熟了起来,知道他的名字叫“江云深”。
江云深比她大五岁,在她读五年级的时候,他已经初三了。
他的初中就在她的小学隔壁,于是两个人一起上学,而江云深因为马上要中考的原因,放学放的比较晚,阮青怜就站在他的学校外面等他。
盛夏,学校外面有一个小花坛,江云深放学出来,就看到阮青怜蹲在地上拍蚊子。
看到江云深的脸,阮青怜站起来,委屈巴巴的:“你终于放学啦,我都快要被蚊子咬死了。”
阮青怜皮肤很白,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都是一大片肿起来的蚊子包。
江云深跑去小卖部给她买了瓶花露水,好看的眉皱起来,训斥她。
“不是让你早点回家吗?为什么又站在外面等我?”
阮青怜:“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家嘛。”
江云深哑口无言,看到她红肿的腿,朝着她弯腰。
“我背你回家。”
后来的每一天,都是江云深背着她回家的。
她趴在少年清瘦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洗衣粉香味,嘴巴里塞着他给的棒棒糖,心里只觉得开心极了。
后来江云深考起了市里最好的高中,那个暑假阮青怜每天一起来,就往江云深的家里跑。
姜斓都忍不住笑她:“阿怜,你怎么跟个江云深的小媳妇一样,天天往人家家里跑。”
阮青怜才不在乎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在她的认知里,她喜欢江云深。
喜欢江云深,就像是喜欢吃巷子外的小笼包,喜欢胡同里那只喜欢晒太阳毛茸茸的猫,慢慢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那时候姜斓工作忙,每天中午都不会回来,阮青怜便跑到江云深家里蹭饭。
那个暑假江云深的父母都出去做生意了,就留着江云深一个人在家。
江云深只会做西红柿鸡蛋面,于是两个人吃了两个月的西红柿鸡蛋面。
有时候江云深的父母心疼孩子,会给他多打一笔钱,江云深就用这笔钱带她去馆子里吃好吃的。
后来阮青怜考上了江云深以前的初中,而江云深也正式步入了高三。
江云深每天十点半下晚自习,而阮青怜六点多就放学了。
阮青怜每天还是会在江云深的高中外等他。
尽管江云深跟她说了无数遍让她早点回家,但阮青怜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每天都会在学校外面的路灯下,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放学。
江云深不放心阮青怜一个人在外面等她,于是给了校外馄饨店的老板五百块,让阮青怜在那里写作业等他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