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是红颜祸水——糖仔小饼干
时间:2022-03-01 15:51:41

  冉家人这边除了都在北京的冉文雪和苏佳叶,就连苏瑞州也从苏州赶来参加了。
  冉祈是和姐姐妈妈一起来的,进了屋子之后看到顾家人已经到了包间里,顾云起正在陪他妈妈讲话。
  这是冉祈第一次见到顾荷静女士,那位律法届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强人,倒是冉文雪,与顾荷静女士一见如故。
  两位在不同领域奋斗到极致的女强人在进行过交换礼物的环节之后相携坐下,已经开始约着一起购物和美容了。
  许家与苏家是旧相识,早在苏瑞州的爷爷辈就已经往来了,眼下两位被前妻不当人的中年男子开始了商场上的一些寒暄。
  只有顾云起的外公顾至源,凑近了冉祈,仔细地打量着她,最后哼了哼,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顾云起去点完菜回来,看到自家的糟老头子,于是很小气地走过去,挤到了外公和冉祈中间落座。
  冉祈看到他来,给他倒了杯水,顾云起小口抿了抿,伸手把冉祈的手握在手心里捏揉着。
  苏佳叶时不时地和冉祈说两句话,顾至源沉吟着,看看小外孙,冷哼着:“你小子。”
  顾云起看着老头子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道:“怎么?您看不惯呀?看不惯和我妈说去啊。”
  和顾荷静说?顾至源是不敢的,顾家老头最怕的人就是小女儿,小女儿眉头一皱他就要打哆嗦的。
  顾至源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拿捏住自己命脉的小外孙,委屈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问道:“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顾云起把女朋友的手翻来覆去的揉,然后慢悠悠地告诉他:“她不答应。”
  顾至源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不努力?”
  顾云起悠哉悠哉地说道:“人家当然是看我没钱没房没车还没有学历啊,怎么办,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呢。”
  冉祈震惊地听着顾云起和他外公瞎吹逼,就差把“给我打钱”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那一天的晚上回去后,除了冉文雪和顾荷静收获了她们一见如故的挚友之外,冉祈收到了来自上海滩房地产大鳄顾至源老先生送来的车钥匙房门钥匙以及一堆文件。
  冉祈抱着那堆东西不知所措:“你外公为什么…”
  顾云起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他慢悠悠地抱着冉祈,把那堆东西翻了翻,然后对冉祈说:“收下吧,就当是聘礼。”
  冉祈觉得这些东西实在烫手:“不行,我不能要。”
  顾云起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蛋,淡定地说:“你还是收下地好,你如果把这些东西还回去才叫麻烦,你不知道顾家人有多要强,我外公和我妈可能会每天变着花样来给你献宝。”
  顾云起对此深有体会,他成人礼的那天,顾至源送的是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有半人高,奇在未经雕琢就是就是一尊菩萨的样子。
  当时顾云起就抽了眉头,自然是拒收了这份大礼。
  然后顾至源每天变着花样给他送石头。
  佛祖、乌龟、貔恘…顾云起那段时间看到石头就犯恶心。
  这件事情冉祈也略有耳闻,于是只能收下。
  直到几年后她和顾云起结婚,她才知道当初的那些东西只是开胃小菜。
  新婚前夕,顾云起抱着自己的小新娘正准备行一行房事,就看到她正趴在床上算账,精打细算地样子分外可爱。
  听到他过来,她还扑过来哭诉:“呜呜呜呜算不过来了!”
  冉祈高中最讨厌的本来就是数学了,金融系高材生抬着眼皮随手翻了翻家产,哄她:“没事的,你随便算,错了还有我兜着呢。”
  冉祈这才想起来自家老师现在可是理财专家,于是一股脑都推到了他面前:“打包拿走吧。”
  顾云起饶有兴致地看了她半天,凑过去吻她的唇角,然后带着笑意说:“我的时薪可不低。”
  于是,小新娘的身上第二天依然有好几个大手印。
  ……
 
 
第56章 番外之冉文雪
  姑苏城的每个四月都是春暖花开的好天气,彼时还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冉文雪,在那样的天气里,喜欢上了她的师兄。
  好像很难不喜欢,冉文涛那样的人,是每个少女春闺梦里的人,而与他朝夕相伴的冉文雪,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更喜欢师兄一点。
  但是师兄眼里只有弹琴,师兄其实是个孤儿,被冉家的远房亲戚收养了,因为天赋过人,才拜在了冉青云的门下。
  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冉文雪的生活里就多了那样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物。
  是的,哥哥。
  冉文涛是个十分合格的哥哥,却从未注意到也许冉文雪并不只想当妹妹。
  冉文雪知道冉文涛全部的心意,所以只能把这份暗恋心事小心地珍藏在心底,然后陪着她的师兄走过所有的年少。
  他们一起考进了中央音乐学院,一起成为了最优秀的人,直到…师兄遇到了那个女生。
  冉文涛其实是个不太会谈恋爱的人,是宁溪先追的冉文涛,而冉文涛在沉思过后也答应了。
  冉文雪并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喜欢宁溪,还是只是觉得自己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才随便抓一个人而已,冉文雪也不敢问。
  但是她敢哭。
  她第一次在冉文涛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抱着师兄的胳膊不肯松手:“你和她分手好不好!我不许你们在一起。”
  冉文涛失笑,抽出纸巾出来帮小师妹擦干净眼泪,然后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你是不是傻的?师兄总是要结婚的呀,不能一直照顾你。”
  冉文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打起了嗝:“不行!我不嫁人!你也不许娶人!”
  冉文涛一点一点把她腮边的眼泪擦干净,说话的时候还是儿时的那副大哥哥的样子:“文雪,你是个大人了,师兄不会陪你一辈子的,你以后会遇到一个人,他可以包容你所有的小脾气,会耐心地陪伴你走完一生,而后半生,师兄能为你做的,越来越少了。”
  是的,在那条人生的岔路口,他们越走越远了。
  远到最后,冉文雪也分不清楚,她对冉文涛究竟是依恋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而后来,她也终于遇到了一个人,他包容了她所有的小性子,可是那个人,并没有陪她走完全部的人生。
  她与苏瑞州是在一个酒宴上认识的,彼时她回归故里,当地的乐协招待她,而苏瑞州,是那家酒店的少东家公子。
  喝完酒酒品十分差地冉大小姐在清风酒楼的大堂里踉踉跄跄地走着,边走还边嘀嘀咕咕地骂人:“呜呜呜什么烂高跟鞋!导购小姐骗人!王八蛋呜呜呜!”
  而苏瑞州,就是那个被酒鬼撞上的倒霉蛋。
  那一天,十指不沾凡尘事的冉大小姐拎起了苏家大公子的领口,抱着他一起掉下了清风酒楼大厅门口的喷泉池里。
  跳下去的时候,冉大小姐还在念念有词:“我要你给我捞金鱼!”
  后来,他真的给她捞了金鱼,冉文雪也一往无前地嫁给了他。
  这是一桩所以人的都满意的婚事:门当户对、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包括冉文涛。
  婚礼前,冉文涛来为她道喜,男人长身玉立,带来了一把玉琵琶添做她的嫁妆,冉文雪穿着嫁衣,也再无往日心中难言的情愫,她唤他“兄长。”
  冉文涛应了那声“兄长”。
  中式婚礼需得家中兄长背出门,那是冉文雪成年后第一次爬上师兄的背,他走得很稳,后背宽阔牢靠,像儿时每一次放学背她回家一般。
  冉文雪与苏瑞州结婚后,有搬弄是非的小人,把冉文雪暗恋过冉文涛的事情捅到过苏瑞州的面前,但苏瑞州从未拿此事与冉文雪说道过。
  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妻子年少时的欢喜与自尊。
  后来冉文雪生下了苏佳叶的那一年,冉文涛与宁溪领了证,办了婚礼。
  他结婚的那天,冉文雪和丈夫一起去贺他的新婚之喜,男人站在那里,面容丝毫未变,依旧是那个惊艳了无数人的青春的温润男子。
  那一天,冉文雪情真意切地对他道:“恭喜。”
  恭喜他终于寻得一人携手。
  他也笑着应下。
  虽然后来不过数年,便有了婚变、背叛、分离,更有了后来的、一夜巨变。
  那个男人永远地陨落在了山河里,成了冉文雪心头的一道疤。
  事发的时候冉文雪在西藏出差,大雪盖满了她回家的路,等她再回来时已是千疮百孔。
  她雷霆手段接回了那个男人的女儿,斩断她与过往全部的连接,她抱着那个女孩对苏瑞州说:“我必须要收养她,她是我师兄唯一的孩子,她以前叫我一声姑姑,我不可能不管她,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
  苏瑞州并没有让她把剩下的话说完,他看着妻子怀里睡着的女孩子,没再说话,只是大掌覆在女孩的头顶,带了几分爱屋及乌的怜爱。
  婚变的起因是,有人传出了冉祈是冉文雪与师兄的私生子的留言,苏家人畏惧名声所累,便提出要冉文雪带冉祈去做亲子鉴定以正视听。
  那话传到冉文雪的耳朵里的时候,她本也只是一笑了之,现在牵涉到冉祈,她不可能听之任之。
  冉文雪对苏瑞州说:“我不会带冉祈去做什么无聊的亲子鉴定,这是对我师兄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流言传播的时候就只是流言,但如果我带她去了医院,不管结果如何,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那个时候的冉文雪,像一头母狮子,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让,保护着自己的幼崽。
  流言愈演愈烈、苏家人越逼越紧,冉文雪最终,在丈夫与冉祈之间,选择了冉祈。
  冉文雪是怪苏瑞州的,怪他没有给她全部的信任和支持,怪他没能顶住家人的压力。
  苏瑞州也是怪冉文雪的,怪她…到现在,也从不曾忘记她的师兄。
  离婚的时候苏瑞州就想明白了,他斗不过一个已经离开的人,索性,也不再斗了。
  
  而离婚后的冉文雪为了平息流言,调任北京,将冉祈留在了父母家里,从此,一去不回头。
  ……
  2025年,《民乐家》的记者谭青青预约采访了国家音乐协会副主席冉文雪女士,在那间氤氲着水汽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那位有着诸多传闻的女士。
  谭青青进去的时候,冉文雪正在打电话,助理示意她稍等,谭青青便在小沙发上落座,整理了起来自己的录音笔和手稿。
  冉文雪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她大概是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因为谭青青听到她嘱咐了很多遍“照顾好自己。”
  放下电话后的冉文雪和她打招呼,然后在她对面坐下,给她泡了杯茶。
  捧着温热甘香的茶盏,她们开始了今天的采访。
  谭青青看着面前气度温良、敦厚不凡的女人,感叹道:“我从未想过,您看上去这么的年轻。”
  冉文雪笑笑:“我不年轻了,我的孩子们都快要结婚了。”
  “孩子们?”
  “是的,我有两个女儿。”
  谭青青诧异道:“一直都听说那位民乐团首席的女孩子是您的女儿,没想到您还有另一个孩子…”
  “冉祈…是我的小女儿,我的大女儿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检察官。”
  面前的女人因为谈及自己的孩子,面上满是骄傲与荣光。
  谭青青由衷得敬佩道:“真是难得,您这样的事业女性,在对孩子的教育上也这么尽心尽力。”
  冉文雪却放下了茶盏,微笑着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在这一点上,我对她们可以说是…十分抱歉。”
  她的目光慢慢飘远,想是想起了什么旧事和旧人:“我和我的…前夫,我们很早就分开了,对于两个孩子,我总是愧疚更多,但好在,她们还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长大了。”
  谭青青轻声道:“您有后悔过吗?”
  冉文雪长舒一口气,从回忆里走回,她缓缓道:“没有,那个时候…我只能那样选择。”
  谭青青翻着自己的提前准备的问题,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名,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问道:“或许…您还记得冉文涛先生吗?”
  然后她就看到面前的女人明显地愣了一下,甚至没拿稳手里新倒的茶。
  缓了一两秒之后,她十分自然地回望过来:“当然。”她说:“他是我的兄长。”
  谭青青小心地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冉文雪仿佛朦胧中看到了那个人影,她看着茶盏冒出来的热气,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他是陪伴着我长大的最亲近的兄长、朋友和家人。”
  是的,是家人。
  时隔十几年的时光,冉文雪终于能把过往的一切喜乐或恩怨平静诉说,也终于能坦然地承认,冉文涛,比起恋人,也许家人更为合适他们之间对彼此的定义。
  师兄当年,也是这么想的吧。
  冉文雪放下了茶杯,微微地眯起眼,溺在了那一片回忆的浪潮里,任由自己沉沦。
  ……
  采访结束后,谭青青与她握手后准备起身离开,冉文雪带着和善的笑意,轻声道:“本来应该留你吃饭的,但是我接下来还有约,所以…抱歉,下次再聚。”
  谭青青有些惶恐:“没事的没事的,您忙。”
  送走了女记者,冉文雪处理完手上的最后一份文件,收拾好桌案,穿上大衣,走出了办公室。
  大楼外有车在等她,冉文雪向那辆熟悉的车走过去,拉开门,便看到那个面色沉稳安静的男人正在低头处理邮件。
  看到她来,男人抬起了头:“结束了?”
  冉文雪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总不能让你等太久。”
  车里静了很久,久到冉文雪以为他已经不会再说话了,男人才带了一点笑意,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浑厚和低沉:“其实,等多久都没关系。”
  ……
  (冉文雪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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