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自从她那个旧相好回来后，她就没正常过。
沈育大概把霍朝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那头很快就回复了——
沈舒梨【他女朋友多大？】
SY【18】
沈舒梨【畜生。】
坐在旁边喝闷酒的霍朝看到沈育的眉头明显一颤，沉声问道：“你姐说什么？”
“我姐啊——她不正常。”
“什么？”
“没没没。”
“说什么了？”
“说你畜生。”四个字掷地有声，沈育双手在胸前合十，摆出一副“是你要我说的我也没办法”的可怜样。
“……”穿着黑衣的少年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椅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像是一把匕首生生扯开了静谧的黑夜。
沈育为了保命，小声地叨念道：“大哥，是你要我告诉你的啊。”
“你等着。”
少年丢下三个字，把兜帽一戴，愤怒离场。
当时沈育还不知道霍朝的“你等着”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天后他收到了消息，他刚接的拳击题材大电影霍朝决定特别出演，而那场戏的内容就是——他被霍朝饰演的角色暴揍到吐血，昏倒在拳击场上面。
“不知道霍朝怎么会看上这个角色，还说要亲自上场。”天真的导演满心欢喜，摆手称道，“咱们电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沈育看着导演开心的表情，眼泪都快掉下来：“那不是多*亏我……”
“？”
-
高考成绩最后定于早上十点出，学校最后统一决定让全体学生回学校来查成绩，然后直接进行填志愿辅导。
原本高考后大家都感觉心底的石头放了下来，可随着距离出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网络上各种风声四起，有人说今天改卷很严，分数都是按关键字来抠，也有人说今年的评卷标准各个老师不同，改卷中出现两个老师分差巨大的现象，各种言论又让大家心神不宁了起来。
每当倪岁闲下来看着天花板的时候，脑中就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如果”。
如果她考的不好。
如果她发挥失常了。
如果她的答题卡最后填错了。
各种各种的如果穿插进思绪的空隙里，在没人的时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只好把自己变得更忙，原本因为高考快要搁置的微博号嚯嚯嚯也重新开始发图了。除此之外，倪岁也开始关注网络上一些造谣的言论，不仅仅是愤怒地上前撕逼，而是真正地去分析，溯源。
直到崔安安给她打电话之前，她还在对比几个营销号大V发的拉踩贴。
自从霍朝“洗白”以后，讨论度更是上了一个台阶，成为了营销号翻来覆去捆绑的常驻对象。
回到久违的学校，穿着自己的衣服踏进平坦的操场，倪岁竟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杈中渗漏下来，她还记得就在树荫下，她接过了霍朝的水，问他要不要跟班上同学一起打篮球。
倪岁看向高耸的篮球架，耳边一瞬间响起了篮球砸在地面的声音。霍朝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将球抱在怀里，他迅速向前迈进，跳起来将球扣入框中。阳光下是他矫健的影子，他面朝西，短发上的汗珠都似乎闪着光。
他卸下所有的光环，一切都那么真实地存在过。
“愣着干啥，上楼了。”崔安安拍了拍倪岁，提醒道。
“好的。”倪岁回过神，往楼上走。
走在楼梯上，思绪却仍旧控制不住。倪岁的眼前全是霍朝的影子，有他上楼的，急着下楼的，还有他悠闲地倚在楼梯上，眯着眼不知道在看什么，像一只刚睡醒的猫，慵懒地享受着阳光。
无数影子重叠交错。
她还记得那次，她冲上楼，差点撞到霍朝。
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却被他的眼睛吸引住。霍朝的眼睛真的很能蛊人，棕色的瞳孔通透得像是藏在密林里的琥珀，却又沉静得像是山洞里的潭水。就在那一次，她加上了霍朝的微信，有了联系。
“倪岁！”崔安安提高嗓门，叫了她*一声，撇了撇嘴，“你怎么跟被失了魂似的。”
“没有没有。”倪岁连忙否认。
崔安安看着倪岁那躲闪的眼神，戏谑道：“还没有！你眼睛都直了。让我猜猜你在想啥啊……不会是……你和霍大明星的暧昧小日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