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的视线落在她攥紧杯身的那只手上, 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 笃定道:“在撒谎。”
童雀料到自己骗不过他, 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很明显吗?”
“不明显,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侦查能力,我可是专业的。”林昆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继续之前的话题:“说说吧,是不是事情有了眉目?”
“这事……”童雀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苦恼道:“一两句话说不清。”
“那就长话短说。”林昆说。
“我姐姐的死,确实跟……一个人,有间接关系。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知道了真相,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童雀说。
林昆点了点头,说:“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在办案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次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你是怎么调节这样的心理状态的?或者,我还能再做点什么?”童雀问。
“如果已经尽了全力,那就顺其自然。”林昆说。
“你是想劝我放弃?”童雀问。
“不是,我是想说,顺其自然其实也是一种选择。”林昆说,“既然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说明情况已经够糟糕了。那你就再等等看,说不定……还能更糟糕呢?”
“……”童雀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可真会聊天。”
“或者,还可以有另一种选择。”林昆敛了嬉闹的神色,道:“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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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重要的录音文件,童雀做了备份。录音笔一直随身带着,犹豫要不要把这样东西曝光出来。
她其实也清楚,舆论压力是有效,但那也仅是一时的外压。更何况,这样的真相……万不能让云茂知道。
心烦意乱了好些天,期间甚至生过几次极端想法,但也仅是一闪而过的冲动念头,最终还是没能下决心。
周五下班后她临时决定去杨蔌蔌那里,给杨蔌蔌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她索性就不打招呼了,直接去,反正她也知道备用钥匙在哪。
买了些棉花糖爱吃的宠物零食,看看狗,顺便换换心情。
让司机帮忙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找上门,本以为杨蔌蔌不在家,却意外发现她家的门没关严。
考虑到女性独居有陌生异性上门不方便,童雀接过了司机手里的东西,让他下楼等着。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待门内有人应,童雀便推开了门,熟门熟路地进玄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望见沙发那儿有人影晃动,童雀反手关上门,边换鞋边抱怨:“蔌蔌,都跟你说了八百遍了,别敞着门。万一棉花糖又跑出去迷了路,那可就糟了。”
有团毛茸茸的小家伙循着声汪汪叫着冲了过来,在她腿上扑了两下,亲昵蹭蹭。
“哎呦,我们家棉花糖,想姐姐了是不是?姐姐抱。”童雀一见狗就笑,弯腰抱起狗,揉了揉它的肚子:“这胖肚肚又圆了一圈,胃口不错啊小家伙。”
抱着狗往里走,站到沙发边,这才发现沙发上躺着的是她的哥哥童砚。酒味很重,看样子像是喝多了,正安静睡着。
杨蔌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粥从厨房出来,正巧撞见童雀止步于沙发边。步子稍顿,走去茶几处,放下手里的粥碗。捞起围裙擦净手上的水渍,把童砚身上下滑的毯子盖好。
这才直起身看向呆滞在原地的童雀,小声问:“雀雀,你怎么突然来了?”
童雀眨眨眼,看了看沙发上醉醺醺的哥哥,又看了看杨蔌蔌。
乖乖站好,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指了指门口,小声回应:“我是看门没关,就进来了。那个,我以后会注意的。要是不方便,我就先走了,下次再来。”
“没什么不方便的。”杨蔌蔌说,“你哥刚睡下,进房间说话。”
“好。”童雀点点头,抱着狗尾随杨蔌蔌进房间。
房间门关上,杨蔌蔌抬手示意:“坐。”
童雀看她这副严肃的表情,猜到了几分,问:“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是有些话,你哥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还是得让你知道。”杨蔌蔌说。
“哦豁,很有长嫂的架势嘛。”童雀调侃道。
“没在跟你开玩笑。”杨蔌蔌正色道,“或许你也能猜到,你哥因为丹丹的事心里难过。但他真遇上事了,其实不是个会倾诉的性子,就自己忍着。那天你们两家聚在一起,挑明了丹丹的真正死因,你哥知道真相后一直很消沉。他不说,我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就刚刚,他差点闯祸了。”
“我哥?他怎么了?”童雀问。
“他跟你一样,恨透了云泠,想杀了她。可能是冲动,也可能,是孤注一掷。”杨蔌蔌话音顿了一下,心有余悸道:“他差点持刀捅了云泠,幸好我发现异常一直跟着他,才能在酿成大祸前及时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