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重新放松,右手手指按上去,等录好了,又再次去按,应声而开。
她站着不动。
“你先进。”
时清晏没有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长腿一迈,跨进去。
施秋跟在他背后,视野几乎全部被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占据,她无可回避,注意力有一瞬间,落在了她面前的,时清晏宽展的肩膀上。
直到时清晏回头,从玄关的鞋柜里取出一双女式拖鞋,递到她脚边。
施秋的确已经受不了踩了一整日的高跟鞋了,她提了一下裙摆,蹬掉细高跟,换上舒适的拖鞋。
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呼出一口气,小声嘟囔了句:“结婚好累。”
顿一下,问时清晏:“厨房在哪边?”
“往前,绕过客厅左拐。”
施秋没再浪费时间,趿拉着拖鞋小步跑去,她已经渴得嗓子要冒烟了。
时清晏在她走后弯腰,拎起那两只东倒西歪的高跟鞋,整齐摆好放入鞋柜。
施秋解了渴,才出来。
她得承认,这其中也有躲人的成分在。
出来时,时清晏果然已经不在一楼。
施秋打量了一下这栋房子,极简的北欧风设计。
她转了一圈,客厅很宽敞,两面环落地窗的设计,可以看见外面院子的草坪以及远处的人工湖。白色的沙发,边上放着一盆散尾葵,与之对应的方位,靠墙的原木矮柜上,青釉瓶中插了枝吊钟。
视线被吸引,是因胡桃木色的方几上的一个几何不规则形状的透明琉璃花瓶中,盛放着整座房子最浓烈的颜色——
一束红玫瑰。
还有一盒喜糖。
施秋看了一眼,挪开视线。
又不由被墙面上挂着几幅画吸引。
她猜那几幅都是时清晏亲自拍摄的,依稀可以分辨出维多利亚大瀑布,冰岛南部的黑沙滩,塞尔维亚的一座小镇,以及不知他在哪里拍摄的一处冰山。
最后扫了一眼桌面上那盒颜色乍眼的喜糖,施秋眼不见心不烦地上了楼。
然而没躲掉更大面积的视觉轰炸——主卧房间那红得瞩目的床上用品。
施秋在门边愣了十多秒,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身后有人从书房出来。
时清晏一边走,一边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留意到她的目光,也一同略过去,而后语调平平地说了句:“不喜欢叫阿姨帮忙换掉。”
施秋看了他一眼,往下,又落到他手上。
男人已经若无其事脱掉了西装外套。
施秋警惕地盯着他。
时清晏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她的目光,脚步没有停下来,径直朝主卧的衣帽间走了进去。
再出来时,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袖扣已经解掉,领口亦开了两粒,微微露出一小节锁骨。
施秋拎着裙子,小心地往门边靠了靠。
时清晏停在距离她半步之遥的位置,长睫微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半晌,掌心落在她发顶,动作很轻,只揉了一下。
“不是说累了,早点休息,我去次卧。”
施秋没有看他,只从语气中分辨。
时清晏似乎是笑着说的这句话。
有点像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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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晏似乎很忙,婚礼结束第二天,虽还在家里,但一直在书房里。施秋偶尔听见他打工作电话,微微蹙眉,嗓音冷淡,很是严肃。
两人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时清晏还真只是待在他的次卧,如果不是吃饭,偌大的房子,两人大概也能做到不见面。
第三天,两人回了一次时家,施秋从时清晏与时父的交谈中,才知道他要去安北了。
两人从时家老宅出来,上了车,时清晏才开口:“我明早十点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