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穿了心思,宋予心虚地偏过头,缩了一下脖子。
“就当我们还在清河初中的操场,好吗?”盛珩的声音很轻,带有蛊惑性。
“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你确定要听吗?”宋予迟疑着说。
“我确定。”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予长叹一口气,倚到椅背上。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就是有天我心情不好,晚上出门散步,走到一座桥上,看到有位阿姨想不开,我把她从栏杆边拉开,她推了我一下,我没站稳,摔倒的时候手按到桥栏杆下面冒出地面的螺丝了。宋予尽量轻松地说。
那一天,宋予记忆尤深。
上午放学前前桌问宋予问题,宋予跟前桌说下午早点来给她讲,结果整个下午,前桌的位置都空着,等到晚上开班会的时候宋予才知道,前桌在下午上学路上被车撞了,送去了医院。
是不是如果我不让她早点来学校,她就不会撞上?
这种想法在宋予脑海中疯狂生长,搅得她心神不宁,于是她去问班主任前桌在哪个医院,想去探视,班主任却说:“她家长说她不希望同学去看。”
巨大的内疚感将宋予吞噬,令她难以呼吸,她逃了晚自习,想去操场吹风,走遍围栏却找不到一块破损。
操场的栏杆已经重新修过了。
下了晚自习,她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觉得无比压抑,转身拎上钥匙出门走走,走到桥边她看到一个女人正准备翻越栏杆跳河,她冲上去人拉下。
然而女人站稳后却猛地推了她一把:“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死了不是比或者好?”
“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去猜测别人,你以为你这么做是在救我吗?”
巨大的冲击伴随着手心的疼痛让宋予脑海一片空白,后来女人怎么样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后来围上去的路人劝走了吧。
一位老人将宋予从地上拉起,问她有没有事,递给她一块干净手帕先捂着伤口,将宋予送上出租车。
那是宋予第一次打破伤风。
那天,宋予彻夜难眠。
盛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宋予故作轻松地说:“我们不说这些了,说点轻松的吧。”
接着她立马说起了别的事:“今天我不是得了第三名吗,奖金有两百块,这两百块要不我……”
闹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二十分钟到了。
宋予拉起袖子看一眼皮试,发现没什么红肿。
她跟盛珩说:“我先去打针,我们回来接着说。”
说完她快步走去了护士台。
盛珩听出了她刻意转移话题,他还在想着刚才宋予说的话。
为什么那天她会心情不好?那女人为什么要推她?想必是推的时候还说了什么吧,她都不愿仔细回忆。
直觉告诉他,这事没她说的那么轻松。
正想着,宋予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眼睛里闪着光。
“打针也没那么痛嘛,比皮试好多了。”她坐下,“再等20分钟我们就可以走了。”
“谢谢你陪我来医院。”宋予郑重其事地看着盛珩说,“本来这时候你该快快乐乐地在ktv的,而不是在这全是消毒水味的医院。”
“别客气。”
宋予没再接着刚才奖金的话题说,毕竟只是临时想到的话,她也没想好那两百块要做什么。
她按亮手机,发现收到了几个好友申请。
不会吧,真有人加我?
宋予觉得好笑,点进去看验证消息:
第一个写着:你好我是1x级建筑学xx,想认识一下;
第二个写着:小姐姐你好!你唱歌超好听,相加漂亮小姐姐的微信;
第三个什么也没写;
……
宋予哑然失笑,没管这些消息,退出微信。
她突然想起来盛珩是不是也收到了很多好友申请,他会怎么处理呢?
她想起之前在饭店,两个人都有话说,最后又没说,想到盛珩说“我答应林茜去做主持人不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