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着脸,下颌线深邃,又很虔诚。
浅尝辄止的吻一下,他停了动作,在约西面前站着,拇指划过自己的唇瓣,随后又舔了一下,指间一抹烂熟樱桃的红,泛着水光和香气。
他有点不自然地笑:“我是不是把你的口红亲坏了?”
他听彭维州说的。
女孩子化全妆是为了让人欣赏,乱亲是破坏,破坏要挨打,他问真的假的,彭维州捂着心口说,过来人的血泪教训。
约西轻笑了下,两只手从他的腰侧环环过去,把人抱着,又用脸蹭一蹭,说他现在还挺懂。
情人节之后,约西那条无糖汽水的广告就已经铺进了地铁站的广告位。开学后赵牧贞宿舍出门聚餐,卫彬看到,没像往常一样激动拍照,反而用一种痛失所爱的矫情目光剜了赵牧贞一眼。
最近动态的广告片登上了广场的LED屏,她坐在自然的构景里,画着像清冷小鹿一样妆容,漂亮得找不出任何瑕疵。
广场上人来人往,他抱着约西,想起去年有类似的场景,也是在这样喧闹繁华的商业广场。
那时候好像是十月份。
他去市中心买书,下天桥遇见晚高峰,地铁口散出来的人涌向四面八方,灯光像雨后的积水,淌进城市的角角落落,明明光色大亮,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却那么深,广场上全是她的广告。
那是他最没有归属感的时候。
不知道留在北熙城要做什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
可这一刻,他抱着赵约西,熙来攘往的行人街,水汽浓厚的早春夜,听她凑在自己的脖颈处小声说话,那些未来不可预料的部分,从未如此令他期待和向往。
回家路过楼下,进了一趟便利店,买了点吃的和饮料,还有一盒计生用品。
上次他在线上买的那盒本来还有剩,约西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知道塞哪儿去了。
约西在超市跟他配合默契,示意一眼,他就懂了,顺手拿一盒新的一起结账。
外头说下雨就下雨,结完账赵牧贞又买了一把伞,透明的雨伞很小,好在路不远。
雨滴淅淅沥沥,赵牧贞一手打伞,一手把约西往怀里护,两人衣角淋了一点雨回到家。
玄关的灯先亮起来,他们各自脱衣换鞋,赵牧贞说:“要先洗澡吗?”
约西把外套一脱丢给他,笑容灿烂道:“不,我要先去看我的礼物!”
那只包是由她的好闺蜜做参谋买下的,自然很对约西心意,是她最喜欢的牌子之一,价格也并不便宜。
赵牧贞挂好两人的衣服,过来俯身亲她额头一下:“你喜不喜欢?”
约西点头,摩挲着细腻的荔枝皮,若有所思。
“我在桐乡拍戏的时候经常跟你妈妈聊天,她说你不喜欢在吃穿上讲究,说你可能平时都比较闷……”
这些话,当然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担心,希望约西可以更了解他,也更理解他。
约西也有担心。
她两手熟练越过他宽阔的肩,在他颈后轻轻交叠着,仰面,将自己整张脸都曝露在他的目光里:“赵牧贞,我不知道你现在慢慢认识我的朋友们,还有我的哥哥,会让你觉得困扰吗?你会不适应这种和朋友之间的频繁来往吗?”
他摇头:“不会,我觉得我和他们是同类。”
约西有些惊讶:“哪方面?”
“你。”手掌扣住约西的腰,赵牧贞把她抱起来,自己坐进沙发里,让约西坐在腿上,她下巴顺着重力磕到他肩头上,脑袋还有点微晕,没反应,只听他解释道:
“都喜欢你。”
约西又问:“那你开心吗?”
这个问题太笼统了,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加上约西坐在他腿上,客厅的主灯没有开,昏软的光调,像一层暧昧滤镜,督促着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气氛一层层发酵。
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无法进行深度思考。
他说:“我觉得,开心是一种阈值,我的阈值很低。”
“比如呢?”
“比如……就刚刚,你一说话,我就开心了一下。”
他有说情话的本事,但他不自知,说出来像在阐述什么原理规则一样一本正经。
说什么就是什么,毋庸置疑。
约西笑起来,软筋懒骨地赖在他身上,短促的热气撩在他耳骨上,他有点痒但没躲,反而用手臂收拢她纤细的腰肢。
约西觉得在人类生命大和谐这件事上,她和赵牧贞之间可能有一个很神奇的界限,说不好具体,就是每次开始总是她主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