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从下唇沾滑一截,约西手背轻翻,指尖色泽不偏不倚落在赵牧贞的唇心。
他的唇,薄而润,淡淡的天然唇色,一点唇珠轮廓,看起来就特别有欲感,只是平时气质太过端清,那股子欲反倒成了禁欲的欲。
这一点红,有解除封印的效果。
他怔着。
她轻轻涂开,古意浓秋的一抹枫红,极纯的色,在他的唇上有种收敛的艳。
这唇亲起来是什么感觉?约西看得大脑一热,连人带手弹开,差点引火自焚。
赵牧贞随即回神,扯一张纸巾自顾擦去,出乎意料,没有责备约西半句胡来。
拂晓将至,灯火通明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约西收起保证书,朝他挥挥,继续去吹半干的发。
好尴尬的时间点,赵牧贞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思来想去,他坐在原处,翻了一下约西的《旧碑》,这书他一直知道,从来没看过。
序言第一句就被约西划了波浪线。
“有的人像鎏过一层薄金的刃,疾光电影一样出现,只为刺破汹涌世俗,这样的人,幸之有幸,一生也只有一个。”
不知走了多久的神,他手指一直停在这一页。
约西吹完头发再回来,她往他面前的书桌上一趴,右手握着拳朝上,放在他眼前。
“猜猜这是什么?”
赵牧贞合上书,望她,试探道:“空气?”
“……”
约西偏头,抿住唇,自行消化了一下无语,扭回头板着脸说:“我忽然发现,黄毛也不是每一样都冤了你,起码他说你很无聊,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约西拔高声音:“我送空气给你?我是那种人吗?”
“那是什么?”他看她的手。
约西不卖关子了,五指摊开,掌心里一颗饱满圆润的莲子,“书慧给我的,脆甜脆甜的,特意留了一颗给你。”
赵牧贞顿了一下:“她给了你多少?”
“……一整朵。”
赵牧贞从她掌心里拿走莲子,一本正经中掺杂跟约西学来的阴阳怪气:“谢谢你留一颗给我。”
约西看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摸了摸鼻尖,喊住他:“你是要去睡觉吗?”
拉开遮光窗帘,赵牧贞示意她去看外头的半昏天色,灰蓝色调逐渐稀薄,隐隐泛白光,“都快六点了,我还睡什么。”
约西讪讪想起是自己三点多把这人拖起来的,顿时有点羞惭,“那你不困吧?”
反正约西这会儿精神抖擞。
赵牧贞怨怨地盯她:“你猜我困不困?”
约西敏锐,上前照他胳膊打了一巴掌:“赵牧贞!你变了!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那一下,疼倒是不疼的,就是仅剩的一点睡意也跑干净了,赵牧贞用手捂了一把脸,丢下一句闷沉的“还行”,就去了隔壁洗漱。
他正洗脸的时候,睡衣换成裙子的约西靠到洗漱台旁边来。
她扎了一个活力满满的高马尾,衬得脸蛋干净,脖颈修长。
“唉,赵牧贞你每天都六点起,一般都干什么?”
赵牧贞:“先吃早饭。”
“都在家里吃?”
“也出去。”
“去哪儿?”
“早点摊。”
约西歪头,马尾发梢顺后颈一丝丝滑落,一张脸俏俏摆在他视线中央。
“带我去!你们这儿是不是还有个金银花墙,那个地方怎么去?”
本地人疑惑:“我们这儿有吗?”
外地人肯定:“有啊!书里写了,说在一个什么小桥后面,有一大片金银花墙。”
听形容,赵牧贞知道了,湿毛巾擦了一下脸,又洗过拧干,挂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