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脚步慌乱,就像是身后有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追她。
姜音怕蛇,从小就怕,到后来发展到只要想到就浑身不适想要冒冷汗的程度。
回家!快回家!
姜音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但越是迫切的事情就越难实现,似乎想和她做对一样,她再一次和人撞了满怀。
就在离家几十米的拐角处。
“小心。”
不同的是这个撞到的人反应迅速,他忙伸出手帮姜音找到平衡,不至于她酿跄,也不至于怀中的零食再次落了满地。
听到声音,中间隔了几秒,由于神经紧绷、整个人又陷入闭环状态找不到出路的姜音才反应慢半拍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恍惚,“傅梁予?”
这是姜音第一次叫他名字,她语气飘忽,有股不真实感。
傅梁予愣了下,看着昏黄路灯下姜音像是做噩梦后终于醒来的神情,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瞬眉,随即展开,回道:“嗯。是我。”
看着他,听到他的回答,姜音并没有说话,而是做了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她垂眸,抬起左手,搭到了扶着她胳膊的手腕上。
掌心朝下,皮肤相贴。
姜音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圈了起来。
此时姜音手心是凉的,但手下的皮肤不是:它是热的,有温度。
不是在做梦。
这时姜音才松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而对面的人却没反应过来,见她反常的模样,傅梁予又开口道:“姜音?”
他声音轻得就像是怕吓着谁。
“嗯,是我。”
姜音脑海里不断闪着这三个字,想的多了,下意识就跟着说出口,就像原始版的小复读机。
但是学得不像。
“谢谢。”姜音僵硬得很,但她强迫自己恢复平常,“我买东西回来了。”
她甚至还对傅梁予笑了笑,“你要出去吗?”
但姜音也知道,这个笑容注定不会好看。
“不出去。”傅梁予却像是没发现,他如平时一样和姜音聊天,“现在要回家。”
傅梁予又问:“一起吗?”
姜音丝毫没有犹豫点头,那声“嗯”的声音太小,似乎是怕傅梁予没听见,她又开口说了一遍,“好。”
这时,傅梁予稍微放下心,又说:“把东西给我。”
他依旧说得很自然,在姜音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把怀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傅梁予的手很大,他左手托着零食,把右手中的东西递向前。
姜音这时才发现他手中一直拿着东西,见他递过来,她没接,而是下意识抬头看向傅梁予。
傅梁予没说话,只是把东西又往前面递了下。
顿了下,姜音小心翼翼抬手接了过来,触感柔滑、微凉。
那是件月牙色瓷瓶子,在月色下还泛着白光,很好看。
漂亮又易碎。
姜音小心翼翼用双手捧着,心想:不能摔了。
可傅梁予看着却丝毫不在意。
这时姜音又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
姜音抿着唇,求证般地迅速往后面看了眼,果然看见了那个醉汉。
他摇摇晃晃地走着,不同的是,拐向和他们相反的方向。
姜音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时才放下去。
其实姜音的动作幅度很小,但是一直观察着她状态的人却把全看在了眼里。
傅梁予的视线偏了下,余光瞥到走路七弯八拐的人影时,眸子一垂收回视线,温声提醒:“走了,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