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赵南鹤的目光没有波澜,似乎只是看一个陌生人,不生气不惊讶,没有任何的情绪,林清西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开始刺痛。
赵南鹤问了吴之洲,示意保安退下,陈倩和林清西就走过去了,走到了赵南鹤面前,终于能好好看一眼了,两年了,时间这么长又这么短,像一剂药,却医不好心里的伤。
赵南鹤依旧没有看林清西,只对陈倩说到:“很抱歉,目前我没有接受采访的安排。”
说完看了两人一眼,没有情绪,公事公办的样子。
吴之洲也对她们点点头就迎着赵南鹤离开了,吴之洲也似不认识她,如今这些人确实都与她无关了。
等赵南鹤进了电梯,陈倩才反应过来,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懊恼极了:“唉,等了这么多天才见到赵南鹤,怎么就这样错过了。我刚刚看见他,完全不能说话了啊,想我也是在红尘嚣嚣里摸爬打滚的人。
哦,这个赵南鹤,太完美了,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男人,简直就是我心中幻想出来的人物……”
林清西拉着陈倩出了赵氏,还听见陈倩在犯花痴,一路喋喋不休。
是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
林清西心里有同样感受。
走了好一会儿,陈倩才停下唠叨,然后正经地说:“我明天还要去赵氏,说不定还能碰见赵南鹤。”
“我是不会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林清西果断拒绝。
陈倩听林清西口气决绝,察觉到林清西的神色有些落寞,以为也是没有完成任务所致,也不做他想,说:“好吧,你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
林清西和陈倩分开后就去了公交站,坐上了开往岐山沧海原的车。
两年来,去岐山沧海原看山看海是习惯,仿佛只有这样,时光才停在了两年前。
过了几日,见到陈倩,看到她脸上的郁闷,就知道她并没有再次见到赵南鹤。
陈倩也最终打了退堂鼓,杂志社启用了备用计划。
天渐渐冷了,晚上天黑的快,这天下了班,林清西收拾好东西,想尽快回去。
刚出了杂志社就接到宋佑东的电话:“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参加一个酒会,下午五点我会去杂志社接你。”
说完也不等林清西回复就挂了电话。
宋佑东总是这样,言简意赅讲完就挂电话,林清西也习惯了,当初与他结婚,他答应了不同住,她答应了陪他参加宋氏少东家必要的应酬,毕竟大家也都知道他是结了婚的人。
不过宋佑东倒是把她保护得很好,从不在媒体面前曝光她,真有记者拍到她,林清西看到新闻她的脸也从来都是打了马赛克,这一点她倒是很感激宋佑东。
云城的人都对这个宋氏少夫人充满了好奇。不过,宋佑东的花边新闻从来也不少,大家也纷纷猜测,这个妻子不过是宋佑东的摆设罢了,并不要紧。
这两年来,她也乐得轻松,过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傍晚下班,陈倩要与林清西一同走,林清西推脱说有事情,让陈倩先走,待陈倩走了一会儿,林清西才走出杂志社。
出来就看见宋佑东的车已经等在杂志社拐角的地方了。
林清西走过去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闭着眼休息,并不与宋佑东讲话。
这一天已经够累,接下来今晚这酒会怕是还要费一番精神,林清西心里有些不痛快,脸上并不表现出来。
宋佑东知道她不愿意,不过她愿意与他一起的机会并不多,他只能这样利用一切机会和她独处。
带她去做了头发,选了礼服,就往会场去了。
刚进会场,林清西一眼就看见那个被人众星捧月般围着的男子,赵南鹤与人不疾不徐的与人打着交道,焦彦贞站在旁边得体地笑着,好一对璧人。
宋佑东注意到林清西的目光,挽起林清西的手朝赵南鹤走去。
林清西想要挣开宋佑东的手,不得法。
众人见宋佑东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宋佑东带着林清西来到赵南鹤面前,笑着说:“赵总,好久不见。”
赵南鹤也举着杯子点头示意了一下。
林清西站在旁边,有些局促,宋佑东揽过她的肩头,举止亲昵,对赵南鹤说:“这是我的妻子,赵总也认识吧。”
赵南鹤看着宋佑东,也不恼也不怒,只是淡淡地说:“小宋总的夫人,自然是认识的。”
焦彦贞轻轻挽住了赵南鹤,口气娇腻:“南鹤,我有些不舒服。”
赵南鹤闻言,拖住焦彦贞的细腰,对着众人说了声「先失陪」,就带着焦彦贞离开了。
众人知道赵宋之间的嫌隙,以为有场好戏可瞧,却没想到是这样避重就轻的局面,纷纷散了去,留下宋佑东和林清西讪讪地站在那,颇有些自讨没趣的意味。
宋佑东倒也不以为意,对林清西说:“饿了吧,我去拿些蛋糕给你。”
“不用了,我不饿,我自己逛一逛。”林清西的口气有些生硬,说完就走了,今晚的宋佑东就是故意的。
林清西走了一圈,甚觉得无趣,便走到会场外的花园,刚在园内一个石椅上坐下,就听见旁边树下有人声传来:“南鹤,我有些冷。”
是焦彦贞的声音。
林清西侧着身子瞧去,赵南鹤脱下外套披在焦彦贞身上,焦彦贞顺势就靠在了赵南鹤的怀里。
夜晚的温度低得厉害,林清西也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惊动了互拥着的两人。
赵南鹤和焦彦贞看过来,林清西说了声:“抱歉,打扰了。”然后提着裙角匆忙离开了。
赵南鹤站在原地没有动,眼里有不知名的东西,焦彦贞看不懂,她想仔细看得透彻些,她还是不懂赵南鹤的心思。
第101章 你还是对我这样好
林清西转回会场,本想与宋佑东说一下先回去,转了半天没找到人,心想不管他了,打算自己先走。
路过会场酒柜,略一思索,就拿了一瓶酒,准备回家后,自饮几杯,今晚她突然很想喝上几口。
这一幕倒被刘航俊瞧见了,想着年前的发布会也是这样碰见这姑娘,那时她正在吃蛋糕,刘航俊不禁有些笑意,说:“宋氏少夫人也馋这会场上的酒?”
林清西被撞见也不以为意,点点头,看了下刘航俊说:“要是碰见宋佑东,告诉他,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刘航俊答话提着酒就走了。
刘航俊望着林清西的背影,想着宋佑东等会儿找不着人的着急,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果真,宋佑东到处找了林清西,没找到,想着莫不是被赵南鹤带走了?
心里着急,又不好表现在脸上,正要打电话,就看见刘航俊走来,刘航俊将事情告知了宋佑东。
得知林清西并未与赵南鹤一起,宋佑东放下心来,又想着这女人在这大冷的天,自己就这样回去了,又有些责怪,他知道今晚与赵南鹤的见面让她难受了。
思及此,宋佑东交代了一下,也离开了。
林清西穿着礼服,虽然披着外套,但还是引起路人注意,她打了车,回了自己小窝。
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天竟慢慢下起了雪,雪花很小,有些像棉絮,衬着昏黄的路灯。
林清西就在小区的一棵树下的木凳上坐了下来,花了半天力气开了酒,咕咚一下,将酒灌进喉咙,突然觉得一阵的畅快。
赵南鹤再也不是她的赵南鹤了,他对她的疏离,他与焦彦贞相拥的情态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林清西有些懊恼,最难的时候不是都过去了吗,比起两年前的那时候,现在算什么呢?
虽是这样想,林清西还是难受,咕咚咕咚,往嘴里又灌了酒。
赵南鹤来到这的时候,就看见林清西这样坐在雪花里一口一口灌着酒。
他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他看不清林清西的脸,只觉得她似乎很孤单。
两年前的痛,历历在目,今晚他还是情难自禁地跑来看看她,无论他与自己在心底里如何强调林清西再也与他无关了,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
林清西喝了一会儿,脸上已经红彤彤的了,身体并不觉得冷,只是脚有些冻麻了,她抖抖脚。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长着白毛的小狗,林清西最是怕狗,今天许是酒壮人胆,也不怕了,轻轻地摸了摸小狗狗,说:“你也像我一样不知道去哪吗?”
小狗呜呜了两声,像极了回答林清西。
林清西苦笑了一下,问:“你也在想念一个人吗?”
小狗又呜呜了两声,林清西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雪越下越大,林清西丝毫未觉,大有不醉不休的气势。
赵南鹤坐在车里,一直看着她。
两年里,赵南鹤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她的思念从未停止,他也清楚地知道,这姑娘与自己无关了,只是他还是不能承认她是宋佑东的妻子。
她的脚已经冻得通红了,赵南鹤忍不住,打开车门,刚想走过去,就看见宋佑东的车停在林清西旁边。
宋佑东下了车,蹲在林清西面前,林清西就扑了过去,靠在宋佑东的肩头,宋佑东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林清西有些醉了,她仿佛看见赵南鹤出现了,蹲在她的面前,眼神那样温柔与怜惜。
她张开双手抱住了赵南鹤的脖子,轻轻地说:“这是今年的初雪,我刚刚对着初雪许愿,希望你能出现,果然,真灵验。”
宋佑东满心欢喜,脱下林清西的鞋,把林清西冻得通红的双脚捂在了自己怀里,林清西笑了:“南鹤,你还是对我这样好……这两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林清西笑着笑着就哭了。
宋佑东的欣喜还没持续一会儿,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他早该知道的,她的笑不是对他,她的思念也不是对他。
收拾好情绪,他将她一个横抱在怀里,即使这样,她冻坏了他也不舍,他带她上楼。
赵南鹤重新坐回了车里,看着宋佑东亲昵地抱着林清西,绕过小路,往楼上走去。林清西还轻轻咬住了宋佑东的耳朵,宋佑东笑了。
赵南鹤握紧了拳头,眼神颓然,似乎全身没了力气。
林清西感觉被赵南鹤抱起来了,她想使劲看清楚赵南鹤的脸,可是看不清,她轻轻咬住赵南鹤的耳朵,痴笑了一声。
宋佑东浑身一紧,最后只得苦笑。
他把林清西带回房,把她安排妥当,也在林清西的床边坐了下来,关了灯,在暗夜里静静地陪着她。
即使刚刚一路听着她对他诉说对赵南鹤的思念,他也不想就此离开,想这样安静地与她独处一会儿。
赵南鹤看房间的灯亮了,又暗了,宋佑东一直没有再出来。
赵南鹤有些自嘲自己今晚的行为,大冷夜里,来此看人夫妻恩爱。
只怪自己看不清,当年还不够吗?
人家夫妻恩爱,他又为何这样?
第二日一早,林清西醒来,头疼得厉害,强忍着爬起来,屋里已没有人,昨晚似乎看见了赵南鹤。
林清西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知道不可能,不是赵南鹤,那应该就是宋佑东了。
她起来喝了杯水,人清爽了不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她好像对宋佑东说了很多话,但是忘记了。
忘记了也就忘记了吧,左右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了,想到这里就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将礼服和首饰打包好,准备寄去宋氏。
刚要出门,有人敲门。
林清西开门,来人送来了一箱酒。
想来是宋佑东知道她从酒会上拿酒了,看着那一箱价值不菲的红酒,林清西苦笑了一下,连着这箱酒和礼服,一起拿出去,让人一起送去了宋氏。
认识宋佑东至今,她从不愿拿他东西,哪怕一分一毫。
将这些东西都送走后,林清西去上班。
第102章 能相守才是福气
许是昨晚喝了酒,今天被风一吹,头疼得厉害。
下了班,很想吃一口酸辣汤,便去了杂志社附近的夜市。
夜市的小摊上有许多小吃,林清西在一个小摊前停下,要了一份酸辣汤,坐着吃了起来。
“介意我一起吗?”有人问。
林清西抬头,是刘航俊。
没想到他也在这。
见林清西没有拒绝,刘航俊便坐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问出了声。
问完又都笑了。
“赵氏集团要改造这条夜市小吃街,我们刘氏也想参与,今晚就先过来看看,没想到碰到你。”刘航俊解释到。
林清西点点头,说:“我想喝这儿的汤了。”
刘航俊也点了一碗酸辣汤,两人便低头开始喝汤。
“刘总,汤可好喝?”赵南鹤的声音赫然出现。
林清西差点儿呛住,咳了两声,抬头一看,果然是赵南鹤,后头跟着吴之洲。
因为要改造这条街,赵南鹤今晚也过来了,不过赵南鹤的话是对着刘航俊问的。
林清西被当作了空气。
刘航俊见赵南鹤来了,忙站起身来,说:“味道还不错,赵总要尝尝?”
刘航俊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
“不打扰二位了。”赵南鹤说完就和吴之洲离开了。
林清西却没有了喝汤的兴致,人来人往的声音让她的头愈发疼,她和刘航俊说了一声便要走。
刘航俊要送她,林清西摇摇头,独自离开。
走出夜市的这条街,身边的嘈杂声渐渐少了,晚风一吹,林清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赵南鹤在她的正前方。
林清西走过去不是,不走过去也不是,只好停在了原地。
赵南鹤倒是举步过来:“汤喝完了?”
林清西点点头,眼神贪婪地在赵南鹤身上流连。
两年没见了,自他回来,她还没有好好看过他。
察觉到林清西的目光,赵南鹤也看了过来,眼神却是鄙夷。
林清西看到赵南鹤眼中的鄙夷,正想问,赵南鹤先说话了:“如今倒是这样经常与男人在这路边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