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确从心里看不起高寒宣,他看了织锦一眼,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那男人是你前夫?他是想复婚吗?”
“是的……”织锦提起高寒宣就生气:“我们离婚后不久,他母亲就病了,瘫痪了,他雇不起人,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想复婚,所以才过来纠缠。”
织锦有些恼火:“本来他不知道我住在这里,偏偏有一天遇上了。”
“织锦……”楚瑜侧过头来看着她:“要不搬家吧,我有一处房子闲置着,你搬去那里得了,那个小区安保是非常好,他是进不去的。”
“不用了……”织锦听楚瑜说安保那样好,就知道是高档小区,于是微笑着拒绝:“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搬家,不能总躲着,我不复婚他也没办法。放心吧!”织锦说完,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楚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恍惚着想:织锦真好看!
第41章 在梧桐树下
楚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恍惚着想:这样的织锦真好看!
大轿车缓缓停下来,这时织锦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码头,还有两男一女站在那里,很显然在等着他们。
楚瑜给大家做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余织锦小姐,这是何灵小姐……”
两个女人互相问好后,楚瑜继续介绍:“这是我哥们欧阳梓、宋辞。”
织锦微笑着,和他们一一问好后,几个人上船出发了。
船是租来的,船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高大健壮,有浓密的胡须,叫林木,大家都叫他木哥。
林木非常健谈,站在船头,给人一种征服大海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的感觉。
几个人都穿着救生衣,坐在甲板的小椅子上闲聊。气氛是轻松的,善于观察的织锦发现,何灵和欧阳梓是一对伴侣,两个人挨着坐,很相爱的样子,眉眼之间都挂着情意。
天空如洗,海水碧蓝,海鸟在头顶飞翔着,发出好听的叫声。风一点都不大,船只发出哗哗的搅动水流的声音,像来自天籁。
织锦静静地听着,离婚两个多月了,织锦的心弦一直紧绷着,应对着生活里的各种闹心事儿,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软弱,不能倒下,她一直很坚强,但心情也一直不算好。直到此刻,织锦的情绪才彻底舒缓了,释放了,心情才真正好起来。
织锦正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海面时,楚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个三明治,递给了织锦:“是不是饿了?就知道你黑白调到着过的人,一定没吃早饭。”
楚瑜的声音是温柔的、关切的,是不同于往日的,眼神也是温柔的、关切的,也是不同于往日的,里面多了一些东西,像极了此刻的大海。
织锦心头一暖,伸手接了过来,微笑着说:“的确没吃早饭,也的确饿了。”说完,赶紧喝了几口牛奶,缓解胃疼这个问题。
“织锦……”楚瑜的眼睛海一样的深情:“现在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搬家?我希望你能住到好一点的环境里,避开那些烂人烂事的纠缠和打扰,能愉快地写作,那样才更好。”
织锦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海面,语调悠悠地说:“楚瑜,谢谢你的提议,我租的那个小房子,窗外的地上不是种的花儿,而是高大的梧桐树,每次开窗,我往下面看的时候,都能看到那些梧桐树盖,能看到树叶在一天比一天变大,偶尔会有小鸟落在树上,和我对望半晌,我很喜欢那感觉,所以暂时真不想搬家。”
织锦说的是实话,她的窗外的确种着一大排梧桐树,织锦也的确和小鸟对望过,甚至一个人长时间的站在梧桐树下,不为别的,就是喜欢那份静谧。
见织锦不肯搬,楚瑜有些无奈:“那行吧,但你得答应我,什么时候被打扰的受不了了,就和我说行吗?我来为你解决那些难事儿。”
织锦的心一暖,大眼睛里荡漾着感激的波光,点头答应:“好的,一旦遇到我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我一定和你说。”
见织锦笑眉笑眼的样子,楚瑜的心怡荡漾,手很自然地伸了出去,握住了织锦的一只手。
楚瑜的手掌很大,很温暖,在这波光粼粼的大海上,给织锦一种感觉:想和楚瑜一直这样牵着手,一直这样到地老天荒。
一切都仿佛消失了,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她,还有大海,还有他们海一样的深情。
午饭好了,林木拌了凉菜,很辣,很酸爽。又做了一盆水煮鱼,织锦平日不觉得这道菜有多好。
但在这蔚蓝的大海上,吃起来格外有滋味,后来她爱上了这道菜,一直吃不够。
午后,习惯黑白颠倒的织锦扛不住困了,进到船舱里去睡觉。其余几个人坐在甲板上架起了鱼竿,开始聊天,钓鱼。
宋辞最先有了收获,钓上来一条大鱼,林木说,这是小金枪鱼,有十几斤重呢,几个人开心地笑着,抢着摘鱼钩儿,哈哈的笑声笑醒了睡眠很浅的织锦,她立刻跑到甲板上来看宋辞的收获。
楚瑜急忙跑进船舱,帮织锦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披上:“海风很凉的,刚睡醒,小心感冒。”
“哎呦,楚瑜大哥,这么关心女朋友啊!太让人羡慕了。织锦妹妹,你真幸福哦。”何灵开着楚瑜和织锦的玩笑,样子如一只优美的海鸟。
“我兄弟欧阳梓对你也不错,知足吧,何灵。”楚瑜没有否认他和织锦之间的情侣关系,而是看了织锦一眼,笑着和何灵开着玩笑,眉目间全是盈盈笑意。
织锦发现,宋辞的眼睛正望着她,也带着一脸的得体的微笑。织锦微微红了脸,急忙低头去看宋辞钓上的来的小金枪鱼。
黄昏的大海实在太美了,织锦坐在甲板上,血色的夕阳将海水镀上了一层金边儿,亮闪闪的,有点像梦幻,也有点像海市蜃楼,如梦如幻。
时不时地有不知名的小鱼跳出海面诡异,再快速进入到海里,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织锦痴痴地看着,楚瑜在她身边陪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但心里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
夜如约而来,何灵困了,去睡觉了。几个男人依然在垂钓,收获也颇丰。织锦跑到驾驶舱,去找林木聊天。
林木受过高等教育,也曾经进过公司上班,因为受不了被管制,又因为对大海的热爱,才辞职买了船来出租。
林木知道的东西可真多,阅历也够丰富,他喜欢讲出来,讲的也动听,织锦和林木聊了好几个小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海上的愉快的时光过得非常快,三天两夜后,几个人不得不返航了。这时候,他们之间也熟悉了,互相加了微信,留了联系方式。
上岸后,楚瑜送织锦回家。在楼下,在那排梧桐树下,楚瑜吻了织锦。
第42章 离开错的人
在那排梧桐树下,楚瑜吻了织锦,吻了很久。
之后,楚瑜用大手捧着织锦的脸,看着她蒙了水雾的大眼睛,柔情万丈地说:“织锦,以后所有的时间,让我来爱你、照顾你,让我们牵手走以后的所有人生路。”
织锦的脸如涂了胭脂般,灿若红霞。
她看着楚瑜,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好久后,点了点头,楚瑜心情激荡,再次拥吻了织锦,他们似乎看见所有的梧桐树叶都为他们鼓掌祝福。
“这几天在海上,累了吧?一会上楼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联系,嗯?”楚瑜揉了揉织锦的头发,轻声而怜爱地叮嘱着。织锦微笑着答应了。
回到家里,锁好了门,织锦开始冲澡。
温热的水流过身体,像小时候那些午睡的下午,母亲轻轻摇着她胳膊的手,那时候母亲总是说,织锦,醒一醒,该上学了。
也像楚瑜捧着自己的脸的手,刚刚楚瑜就那样捧着她,喃喃着:织锦,我最爱的织锦,我要爱你一生一世。
幸福细细密密地落在心头,像春天的花,像夏天的细雨,像轻柔的月光。织锦笑了,擦干身上的水珠儿,裹着大大的浴袍,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透出了微微的鱼肚白。有点点的光照在窗帘上,点亮了窗帘上那些印着的紫色玫瑰花,一朵又一朵,像一颗一颗爱着的心。
织锦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起来了,简单洗漱后,换好运动衣裤,准备去晨跑。
但打开楼宇门的瞬间,织锦又看见了高寒宣的车,就停在那排梧桐树下,高寒宣坐在车里。
时间仿佛没有过去,仿佛还是三天前的这个时候,她下楼,便看见了他。
看见织锦出来了,高寒宣快速从车里下来,走过来打招呼:“织锦,我等你半天了,你是准备去晨跑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是不是去晨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时间我倒是有的是,但是和你谈没必要,因为就算谈一分钟,都是浪费,都不值得。”
织锦正色说道:“高寒宣,如果你再纠缠我,我立刻就选择报警。你知不知道,从你背叛婚姻的那一刻,我每次看见你,都像看见了一只蟑螂,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比恶心。所以,给你自己留点尊严,给你瘫痪在床上的母亲留点尊严。”
高寒宣看着织锦,看着这个昔日婚姻里的蚊子血、饭黏子一样的女人,怎么此刻在自己眼里又变成了红玫瑰和床前的明月光?他是那么渴望再次拥有她。
如果可能,他一定会像结婚之初一样疼爱她,他一定变回那时候的自己。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如果。而且,面前的织锦,再也不是多年前的织锦了。她变了,变得口毒心狠了,每次看见自己,都凶巴巴的,像一头母狼。
想到这里,高寒宣的心竟然也开始隐隐作痛了,为那些逝去的曾经,为那曾经岁月里的爱,为现在的后悔不及。
但痛归痛,这些痛一点都没阻住他想要说的话。
“织锦,前几天那个来接你的男人是谁?你和他什么关系?”
高寒宣虽然问得云淡风轻,但心里终究泛着酸,话说出来便很尖刻:“是不是搭上了那个有钱的男人,才不肯和我复婚啊?”
织锦看着高寒宣,真想狠狠扇他一耳光。这个垃圾男人,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不肯复婚,却偏偏要用这样的话挤兑自己。还以为她是以前的余织锦?
织锦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果断离开错的人,真的是很正确的选择。
也好,既然他想这么认为,这么说,那么自己便成全他,堵心?那是他自找的,既然他自己都不怕堵心,她怕什么呢?
织锦笑起来,如一只姿态优美的白天鹅:“你说对了,我就是搭上了那个有钱的男人,才不肯跟你一个开出租车的复婚,更不肯去照顾你瘫痪的妈,怎么样,你还有信心和那个有钱男人PK下去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了,我告诉你,你没有那个实力,我宁可选择做他的仆妇,也不会选择做你的主人。”
高寒宣恨恨地看着织锦,织锦的这几句话实在太气人了,高寒宣被气得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余织锦,既然你搭上了你有钱男人,那么把欠下的债还了吧。”
织锦看着高寒宣,带着一脸鄙视的表情,语调冷淡地说:“虽然我不是生在富贵之家,但是今生我还从来没欠过任何人的债,一分钱都没欠过。”
“不承认是吗?”高寒宣一副无赖样子:“前几天你告诉我的,安静在四处找我,说我和她借了了三万块钱。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确是借了她的钱。
而且是没离婚的时候借的,我当时是写了借条的,那时候婚姻还在,是共同再无,所以要共同承担。”
高寒宣一边观察织锦的表情,一边继续说:“我也不想让你多拿,一万五千块钱,你得还吧!别以为我会心软,如果你不给,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织锦看着高寒宣,还真是人渣,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能想出来。
织锦冷笑着说:“高寒宣,你应该和安静合伙商量过了吧,你给她写了借条?小心她反咬你一口,真跟你要三万。”
“怎么,不想给是吧?那男人不是有钱吗?想离间我们是吧?”高寒宣竟然一脸的得意:“我告诉你余织锦,这个钱你必须给,还是那句话,不给就起诉你。”
“赶紧去找律师写起诉书……”织锦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了:“我等着法院的传票,也会去法院提供证据的,你和安静的那些聊天记录我会打印下来拿给法官,那些足以能证明你在婚姻内出轨,更能证明你们的欠条无效。”
织锦不想和高寒宣纠缠了:“你去起诉,否则敢说不敢做,我更瞧不起你。对了,起诉之前得先借够了起诉费。”织锦说完,真的不再搭理他了,转身快步离开了。
高寒宣被织锦刚才的话噎了够呛,看着织锦挺拔美丽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恨意。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43章 这样的男人
高寒宣被织锦气了够呛,他真想冲过去,狠狠给织锦几巴掌,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消解心头的怒火。
但是,高寒宣也明白,此刻的织锦,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无论如何不敢动她,否则织锦真报警,说不定自己会警察抓起来。
高寒宣看着织锦挺拔的背影,看着她渐行渐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织锦已经转过楼角了,他还呆呆地望着,一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织锦哪里还会在乎高寒宣,他再也不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丈夫了,她甚至在转身的瞬间便把这个渣男忘在了脑后,丢在了身后,她带着欢喜,自己去附近的小公园里跑步。
跑完规定的公里数后,织锦特意去了市场,买了几个西红柿和几个苹果,还有一束粉色的百合花后,才哼着歌回来了。这时织锦发现高寒宣还在楼下。
高寒宣不是在等织锦,他在和人打架,和一个男人疯狂地扭打在一起。
男人又凶又猛,下手也非常狠,高寒宣的鼻子已经在淌血了,他显然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节节败退。
他嘴里却不服输,高声叫骂着,骂得非常难听,试图用那个男人的妻子做了他好几年情人这件事儿,羞辱男人。
一个女人哭叫着,哀求他们不要打了,拼命想拉开他们。
织锦明白了,这个女人一定是高寒宣的情人莹莹。织锦看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女人想,不知道以前她和高寒宣卿卿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高寒宣还会有今天的样子,还会用他们一起背叛婚姻这件事做武器,去攻击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