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男女——水墨不倾城
时间:2022-03-01 18:21:06

  宋辞看了一眼楚瑜,趁着这个空儿,放低了声音:“楚瑜,中午我和织锦去医院了,看织锦大哥,他被烫伤。出来时,看见了罗伊人,她正给你爸打电话,我听到了一两句。”
  “罗伊人说什么?”楚瑜看着宋辞,他的担心挂在脸上。
  “她说她怀孕了!”宋辞和楚瑜是很多年的朋友,两个人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所以宋辞才想给楚瑜提个醒儿,他选择了织锦不在这儿的时候说,免得楚瑜很难堪。
  宋辞能猜到,晚上楚瑜的父亲过来,一定是说这件事儿。他先透漏给楚瑜,这样不管父亲做什么打算,楚瑜不至于太惊诧。
  十月的阳光还依然明媚,天空也像水洗过一样的蓝,但是楚瑜知道,这个季节,天空再蓝,也不是昨日的蓝天,而且不再温暖了。
  楚瑜感激地拍了拍宋辞的肩,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明白我父亲过来要和我说什么了。”
  织锦打完了电话,两个人也不再聊这个话题,宋辞明白楚瑜心情沉重,所以很快告辞出来,带着织锦离开了。
  楚瑜的家里也养着很多盆景,大多数都是宋辞送来的,一盆盆的翠绿着,不开花,像他父母的爱情,只是看着好看。
  黄昏,天阴下来,还下起了雨。这个季节的雨天,是相当冷的,雨滴打在哪里,都是一片冰凉。
  就在这冰凉的雨天黄昏里,楚瑜的父亲按响了楚瑜的门铃。
  为父亲开门时,楚瑜冷笑着想:看来父亲要解决的事情真是迫在燃眉,否则也不至于大冷天还过来。
  父亲带着一身十月的寒气进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楚瑜用滚烫的水为他泡茶,看着小小的茶叶在茶杯里慢慢舒展,他笑了一起。何必和这茶叶一样的装腔作势?直截了当不好吗?
  于是父亲开了口:“楚瑜,我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和你商量。”
  “您说。”楚瑜看了一眼父亲,脸上带着那么一丝阴冷,他已经料到父亲要说的是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楚瑜的表情给了他压力,父亲的声音有些微的暗哑:“楚瑜,我不隐瞒你,我外面有个年轻女人,叫罗伊人。”
  “不是你不瞒我,是你们被我遇上了,在一年多前的餐厅里,你瞒不住我了,就连我的好友宋辞都知道。”楚瑜冷冰冰地扔出一句。
  父亲苦笑着:“行,就算我隐瞒不住你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更不想隐瞒你,罗伊人怀孕了!”
  这句话后,房间里四一样的沉寂,父子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空气仿佛凝结了,两个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
  好一会儿后,父亲终于打破了沉默:“伊人怀孕了,她不想再拿掉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她已经为我拿掉两次了,这次是第三次。”
  “爸,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和我说这么没用。”楚瑜的脸转向窗外,他不想看父亲那张涨红的脸。
  谈话似乎很难进行下去,房间里再次恢复沉静。
  又是半晌时间,楚瑜先开了口:“爸,你回家吧!你的打算去和我妈说去,和我说有什么用?”
  父亲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楚瑜,伊人一个女孩子跟了我这些年,挺不容易的,我想给她个说法。”
  父亲的这句话有些激怒楚瑜了:“一个女孩子跟了你这些年不容易?这不是她愿意的吗?不是她的选择吗?你也没少给她钱,你别跟我说她不是为了钱,不是为钱的话,她一个青春女子,凭什么选择你一个老头子?拾荒的老人多得是,怎么没见哪个身边跟这个年轻小三儿呢?”
  “楚瑜,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难道男人与女人之间,除了钱就不能有真感情?”父亲显然也被激怒了:“你对感情这样的认知,实在太不应该!”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确有真感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感人的故事流传千古,更不会有三生石的传说。
  但不管是哪种,你见过背叛者和插足者的故事被传唱千年吗?你想给她一个说法,谁给我母亲一个说法!”
  父亲看着楚瑜,像不认识他似的,看了半天才开了口:“你母亲那个样子,你认为她值得爱吗?将来你也会娶妻,你会娶一个你母亲一样的女人吗?”
  楚瑜幽深的眸子里盛满了怒火:“的确,我母亲那个样子不好,不值得你爱。你可以堂堂正正地提出来,和她离婚,和别人再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搞婚外恋,还美其名曰给她个说法,你给了她说法,谁给我母亲说法?”
  “我将来是会娶妻,也不会娶一个像我母亲一样肤浅的女人,但是爸爸,我更不会像你一样,偷偷摸摸去背叛婚姻,去搞婚外恋,更不会在花甲之年对自己的儿子说,我要给外面的插足者一个说法。”
  “楚瑜,你太偏激了,也太让我失望了。”
  “爸爸,偏激的人是你,你也一样让我失望。”
  楚瑜看着他头发花白的父亲:“爸,我问你一个问题,十年后,这个罗伊人可不可以对你们的儿子说,你爸年纪太大了,配不上我,我外面有了年轻有力量的插足者,你要支持我,可不可以!”
  父亲看着楚瑜,看了半晌,重重地叹息:“今天的话还能谈下去吗?”
  “不能,你和我谈没必要。”楚瑜说完,站了起来:“爸,你可以走了。”
 
 
第159章 一定不分开
  楚瑜站起身来说:“爸,你可以走了。”
  父亲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忙什么?平日里我很少来你这里,坐一坐不行吗?父子间说说话不行吗?”
  “坐一坐当然可以,但您是来坐一坐的吗?是想父子间说说话的吗?”
  父亲忍耐地看着他:“楚瑜,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来坐一坐的,你就安心听我把事情说完。我二十年前就不爱你母亲了,我们两个硬生生凑合了这么多年,不管对她还是对我,都不公平。现在,我不想让这种不公平继续下去。”
  “既然那么多年前就不爱了,为什么当时不离婚?就算不公平,也不公平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要公平?”
  楚瑜的语气里带着更盛的怒火:“当时如果你爱不下去了,离婚又再结婚,任何人都不能说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找好了下家,再说对我母亲不爱了、凑合着过下去不公平了,不觉得无耻吗?”
  “可是,那时候你才十岁啊!”父亲看着他,眼睛里有了痛楚:“你母亲没有工作,你跟着她,你们母子如何生活?”
  “得了,别在我这装了,你还不如说那时候你的事业不足以支撑你离婚。换句话说,那时候你还需要我母亲娘家的资源。实话实说吧,比像个市井妇人一样用孩子做借口好得多。”
  “你这是谈事情的态度吗?你在商场就用这样的态度和人谈生意?”父亲看着楚瑜问。
  楚瑜皱起了眉头:“我也没想和你谈事情啊,不是你要和我谈事情吗?别提商场,商场最讲究诚信,您在这件事情上有诚信可言吗?”
  父亲似乎勉强压制住怒火,看着楚瑜:“楚瑜,你应该理解我,应该帮一帮我。和你说实话也无妨,否则我今天也不回来,我和伊人是一定不会分开了,我要对她负责任。我和你母亲也一定会离婚,算爸爸求你,帮我劝劝你母亲,行不行?”
  “爸,你知道我最反感哪句话吗?就是你嘴里所谓的负责任。你对一个插足者负责任,是不是因为她未婚就不知廉耻地上了老男人的床?这种行为说出去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所以就得用和老男人结婚的方式当遮羞布?”
  “话又说回来,你对一个插足者负责任了,那谁对我母亲负责任?没有道德心的老男人和贱女人随便就背叛了婚姻,我母亲就应该给那贱女人让出妻子的位置?你们这种行为不亚于变相杀人,为了达到这个人所不齿的目的,竟然让你儿子做帮凶吗?”
  楚瑜的脸因为愤怒近乎扭曲:“我实话告诉你,我不会帮你们,不会做变相杀人的事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也不愿意再和您多说一个字,您可以走了。”
  父亲站了起来:“楚瑜,我明年就退休了,剩下的岁月,我一定为自己活。你不帮我也可以,但是你不要阻止我,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父亲说完,站起身,恨恨地走了。
  父亲明年就六十岁了,脊背已经不算太挺拔,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提出离婚?
  要说是因为他母亲不值得爱,楚瑜相信,因为母亲的确不值得爱。
  要说爱不下去,楚瑜不信,因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说爱不下去?早干什么去了?利用完别人,再说一句我利用你后悔了,这得多亏心。
  最主要的原因是遇上了一个让他心动的第三者,其他都是借口。楚瑜对父亲用这样的借口作为离婚理由,无法接受。
  天更暗了,雨也更大,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听着让人心碎。楚瑜看着已经凉透的茶水,感觉像父亲已经没有温度的心。
  房间里开着灯,楚瑜的心却一片死寂的黑暗。这感觉一点都不好,仿佛自己被扔在一个荒岛上,寂寞到了要疯狂的地步。
  电话的突然响起,吓了楚瑜一跳。他看了看,是离来半天的父亲。
  父亲依然想说服他:“楚瑜,我今晚不回去了。你要不要回家和你母亲谈一谈?”
  楚瑜皱眉:“你让我回家和我母亲谈什么?爸,你不知道话说三遍淡如水吗?要谈你自己回去谈,我是一定不会去的。”
  “楚瑜,你知道你母亲的脾气,我去说,她还不闹翻天?你去说才最合适。”父亲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深深的无奈。
  楚瑜突然笑了,心里带着那么一抹痛快:“你也知道我母亲的脾气不好?爸爸,既然你提到了这一点,我也就给你提个醒儿,如果你那小三儿想活得长久点,最好别彻底惹怒我母亲,她有多偏激,我们都清楚。我这话是不是说出来吓你的,你心里明白。”
  楚瑜说完,不给父亲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这么多年,这是楚瑜第一次对父亲这么不礼貌,而且不礼貌到一点都不后悔。
  楚瑜拿起手机,为宋辞发了一条微信:宋辞,在干什么?在织锦那儿,还是回家了?
  宋辞的回复倒是很快:织锦怕冷,为了让她早点休息,我回家了,刚进门。
  楚瑜的心因为焦躁得不行,所以他决定出去,去宋辞那里,找他喝一杯。
  楚瑜又发过去一行字:宋辞,我去你那里,想喝一杯,你等着我。
  虽然胳膊受伤,但是楚瑜顾不上这些了,他一定要找一个人,一起聊一会,喝一杯,舒缓一下心里的憋闷,否则他会憋死。
 
 
第160章 我想和你谈谈
  楚瑜顾不上胳膊上的伤,下楼开车就走了,好在雨夜,路上车少人稀,加上技术不错,倒也不感觉费劲。
  雨很大,哗哗往下倾泻,像什么人心里不甘的咆哮,也像被抛弃的人眼里流不尽的委屈的泪,带着幽怨,带着寒凉,带着控诉声。
  很快,楚瑜带着一身的湿寒气进了宋辞家,打碎了一室的温暖和静谧。
  “你手臂开车不方便,我去你那里多好!何必你来呢?”宋辞微笑着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痛惜。
  “我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窝着,也想出来透透气。手臂上的伤不疼了,不疼就能开车的。”
  楚瑜坐在沙发上,端起宋辞用滚烫的水刚泡的茶,烫得「哎呦」了一声,急忙吐出来,弄湿了地板。
  “刚泡上的茶,等一等啊!”宋辞笑着,赶紧抽出几张纸巾,弯下腰去擦地板。
  楚瑜毫不见外地把一双大长腿搭在宋辞家的茶几上:“这就应了那句话,人不顺的时候,干什么都倒霉。”
  “别把晦气往身上揽,你有什么不顺的?”宋辞急忙开解他。
  楚瑜苦笑着:“虽然我从父母家里搬出来很多年了,也一直一个人生活,但是从未像今晚这样寂寞,日子还真不是一个人过的,起码有时候不是。”
  宋辞明白,楚瑜心里的愤怒和忧伤,他不劝,因为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都显得多余而无效,他很快速地弄了几个菜,陪着他的好友,喝了一阵子酒,又喝了一阵子茶,说了很多话,有真话也有醉话,最后两个人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雨一直下,两个人都不知道了。
  天光大亮时,楚瑜被电话吵醒。
  一夜之间,父亲的声音更显苍老:“楚瑜,我回家有事儿要和你母亲说,你也回来一趟吧,一家人一起解决。”
  楚瑜的眉头皱起:“如果是我们家的事情,我可以回去。如果是昨晚你和我说的事情,你自己回去吧,我在朋友家里,不想回去,更不想听你那龌龊事儿。”
  他拒绝了,因为他明白,父亲回家要说什么事情,就是他要给罗伊人一个交代,所以要和母亲离婚。
  宋辞也醒了,看了一眼楚瑜:“昨晚喝那么多酒,胃不好受吧,我熬点粥咱两喝,好让胃舒服点。”
  楚瑜闭着眼睛不耐烦地对宋辞摆了两下手,让他去熬粥,自己继续躺在沙发上。睡是睡不着了,难受是真的。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两个人的关系好到无需客气的地步。
  宋辞知道楚瑜不好受,他把窗子开了一条缝儿,让新鲜空气进来,然后才去熬粥。
  等粥熬好了,宋辞盛出来,楚瑜才起来了,简单洗漱,端起粥刚喝了几口,电话又响了。
  “楚瑜,昨晚你爸一夜没回来,刚才回来说他要和我离婚,说受够我了。”
  母亲的声音震得楚瑜的耳朵疼:“我不信是这个原因,你知道为什么吗?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知道。”母亲盛怒之下,楚瑜只好违心这样说:“妈,你什么打算,是离还是不离呢?”
  “离什么离呀?我都这岁数了,离婚不让人笑话?再说了,现在的日子多滋润,要什么有什么,我才不离呢。”
  “如果我父亲一定坚持离婚呢?”楚瑜试着问了一句。
  母亲的声音里透着狠辣:“那他必须给我交代明白什么原因,如果让我知道你爸在外面养了小妖精,我保证让她再也做不成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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