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恙回过神来，笑道：“现在还不确定，或许吧。反正以我现在的成绩，不管哪所学校，专业还不都是任我挑选。”
得，又来一个。
韩晨曦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身边这一个个的，不是学霸，就是学神，她一个上次考试才四百四十二分的学渣，夹在他们中间，瑟瑟发抖。
韩晨曦哀怨地看了江恙一眼，眼里的控诉意味十分明显。
江恙接收到她的眼神，心里好笑，他立马哄道：“曦曦，我错了。”
“这次考试不是已经有进步了吗？别担心，后面我们再一起努力，肯定没问题的。”
韩晨曦点点头，对他说：“我要继续练舞了，你去一旁看书吧。”
江恙点头，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曦曦，你最近做题了吗？我给你改一下吧。”
韩晨曦道：“做了。我生物都已经快做到一半了。”当然，她没有提数学几乎没写的事儿，选择性忽略。
女孩儿脸上微有得意，一脸讨表扬的神情，看起来可爱得不行。
江恙没有让她失望，他带着几分惊讶地道：“是吗？这么快啊？曦曦真厉害。”
韩晨曦闻言，开心地笑了笑，“那是。就在书包里，你自己拿吧。”说完，已经练舞去了。
江恙摇头笑了笑，走到她的书包旁边，拿出化学笔记本。他就坐在地上，身体靠在墙上，手里握住一支红笔，从前往后翻。
灯光下，江恙神色专注，握住红笔的手指修长有力，他低头认真地查看，将有问题的地方仔仔细细地修改。每隔几分钟，他就会抬头盯着女孩儿看一会儿，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
女孩儿轻盈的身体翩翩起舞，她不厌其烦地对着镜子纠正动作，偶尔对上他的目光，便微微一笑。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深深刻进江恙的脑海里，成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美好回忆。
江恙温柔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往后面修改。
当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江恙的目光骤然凝住。
他盯着那页上面的字迹，再也移不开目光。
第96章 曦曦，晚上记得穿高领的睡衣
只见笔记本的某一页上，有两道物理大题，每道大题的后面，是女孩儿清秀的字迹，每一个步骤，都写得工工整整，看起来赏心悦目。
不像他，每次做题，解题步骤能将答题卡写满一半，说得好听点，是字迹龙飞凤舞，潇洒飘逸。说得不好听点，就是鬼画符，稍不注意，都不知道他写的什么。
许枫曾跟他说过很多次，关于这个问题，让他稍微收敛一点。
但凡他能写得工整那么一点点，成绩还能更好，说不定能稳定在年级前五。
江恙每次都置之不理。
现在，他看着女孩儿清秀的字迹，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卷面，看着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不过，江恙现在的心情可算不上愉悦，只有满腔的心疼。
只见那页纸上，除了女孩儿清秀的字迹外，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江恙」两个字。如果光是这个，江恙更多的应该是开心，而不是心疼。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除了那些诉说着一个又一个喜欢的「江恙」外，在那页上面，还有好几团大小不一的晕开的水渍，水渍早已干掉，只剩下一团团小的阴影。
江恙视线落在上面，指尖轻轻抚过，明明已经碰不到任何东西，他却感受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湿漉漉的。
那是她的眼泪。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到底哭过多少次？
江恙，你整天说你喜欢她，可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明明知道她害怕被她哥哥发现，非要逼着她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
明明她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她和宁星哲之间绝无半点暧昧，可你还是不信她，还对她发了脾气；
为了心中那点可笑的见不得光的自尊心，故意跟其他女生暧昧，还到她面前故意刺激她，惹她伤心；
因占有欲作祟，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还是在那样的环境下。
而她呢，明明那么害羞，还是大胆地对自己说了喜欢。自己吻她的时候，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紧张和颤抖，可她还是温顺地接纳了自己，任自己予取予求。
江恙眼眶渐渐发红，喉咙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他用力闭上眼，努力压住心中汹涌而出的情绪。
江恙将笔记本合上，抬头看向女孩儿，灯光下，她翩然起舞的身影纤细美丽，就像一只误入人间的精灵。
江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在女孩儿看过来的时候，唇角勾起，对她扬起最温柔的笑。
曦曦，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中途，江恙趁女孩儿跳得专心的时候，去了趟小卖部，很快又回来，手里握着个粉色的保温杯。
韩晨曦练到十点，换好衣服，两人一起离开舞蹈室。
秋风萧瑟，韩晨曦汗湿的身体被冷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江恙将保温杯递给她，“曦曦，喝点。”
韩晨曦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
韩晨曦适才是有注意到他出去了一趟，不过她以为他是去洗手间，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他竟然是去买了这个。
杯子粉粉嫩嫩的，小巧精致。韩晨曦伸手接过，观察了会儿，看着江恙笑道：“这杯子好可爱。”
江恙点头，眼里笑意明显。看来他猜得没错，她果然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东西，上次她带的背包也是这个颜色。
江恙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打开喝一点儿。”
韩晨曦拧开水杯，醇香的液体在这寒冷的夜晚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眼里闪过惊喜，“是热牛奶？！”
江恙笑道：“嗯。杯子我用开水烫过的，已经消过毒了。以后你练舞，我便每天给你买。”
“江恙，你真好。”
江恙眉毛一挑，道：“怎么，你这是要给我发好人卡？那我可不要。照顾未来女朋友天经地义，曦曦，以后，所有我对你的好，你都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你没听人家说吗？模范男友要从小培养。”
韩晨曦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可不敢给你发什么好人卡，就算发了，谁敢收啊？”
她说着，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流到胃里，整个人都暖暖的。
眼前的女孩儿眉眼弯弯，那对小酒窝尤其可爱，她唇边沾了点牛奶，看起来又纯又欲。
江恙喉结上下滚动几下，伸手盖住女孩儿的眼睛，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他低声道：“曦曦，最后一次，我保证。”
韩晨曦不解，什么最后一次？
江恙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几下，唇覆了上去。
韩晨曦心一颤，紧紧握住手里的保温杯，一只手轻轻扯住他的校服下摆，仰头，轻轻闭上眼睛。
牛奶的香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甜滋滋的。江恙眉眼漾开笑意，另一只手离开她的眼睛，去往她颈后，在那片肌肤上轻轻摩挲，感受到女孩儿的回应，他眼里笑意更深，吻得越发温柔。
韩晨曦手脚无力，在他怀里气喘微微，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直到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江恙终于放开她的唇。
韩晨曦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灼热的气息在唇上停留一瞬，又开始沿着下巴往下，所到之处，皆是滚烫。
韩晨曦双眸水润，仰头承受着他所有的热情，握住他衣服下摆的指尖捏得泛白，轻颤不已。
江恙眼里暗潮涌动，他伸手扯开她的衣领，在那段诱人的颈上流连忘返。
韩晨曦只能感觉到他的灼热的气息，全洒在了她的颈间，让她全身都在发烫。半边身子酥酥麻麻的，她不知身在何方，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过了一会儿，不断逡巡的滚烫气息终于停了下来，韩晨曦急促地喘息，呼吸起伏不定，只听得他低声问道：“曦曦，你喜欢吃草莓吗？”
韩晨曦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点点头，失神道：“喜欢……”
江恙轻笑两声，声音磁性沙哑，带着说不出的性感。他偏头在女孩儿耳边笑道：“曦曦，晚上记得穿高领的睡衣。”
第97章 这样，就算在一起了吗？
韩晨曦回到寝室的时候，其他三人早已经回来了，都换了睡衣，坐在桌前写作业。
见她回来，三人连忙围上来，张悦然问道：“江恙怎么样了，没事儿吧？你们和好没？”
才退下去的红潮又升起来，韩晨曦眼神闪了闪，含糊道：“好了……”
见她这含羞带怯的模样，张悦然嘿嘿笑了两声，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她凑到韩晨曦面前，仔细观察几秒，问道：“你们是不是接吻了？”
王静：“……”
李雪：“……”
两人惊讶地瞪大双眼，齐齐看向韩晨曦，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韩晨曦的脸红了个彻底，她慌忙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起什么，又停下摇头的动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答案都写在了她脸上。
张悦然点了点头，“看你这反应，那就是了。啧啧啧，你们这进展够快的呀。小曦，你快跟我说说，接吻是什么感觉啊？
舒服吗？我好奇死了。是不是小说里面形容的那种浑身无力，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你有没有喘不过气？”
她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羞耻，韩晨曦感觉自己都快烧起来了，她咬住唇，捂住张悦然的嘴，羞道：“悦悦，你别说了。”
张悦然呜呜两声，拉下她的手，调侃道：“哎呀，别害羞嘛，你快给我们讲讲好不好？”
李雪和王晶笑得不行，看着韩晨曦红得跟个番茄似的小脸，李雪连忙拉住张悦然，笑道：“行了，悦悦，你就放过小曦吧。你再问下去，小曦就要自燃了。”
“很晚了，我要洗澡了。”趁此机会，韩晨曦赶紧躲过她的魔爪，几步跑开，迅速爬到床上抓起睡衣，跑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她们的笑声都阻隔在外面。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看得人目瞪口呆。
不愧是从小学舞蹈的人。
李雪回过神来，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着张悦然嗔道：“悦悦，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小曦容易害羞，还非得问她这种让人难为情的问题。”
张悦然无辜地眨眨眼，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说：“我是真的好奇嘛，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李雪和王静脸上同时闪过一丝红晕，尴尬地说不出话。
十七八岁的年纪，对这种事情总是好奇不已，但又觉得羞耻，哪怕提到，都会脸红。
张悦然大笑出声，气得两人去捂她的嘴，“悦悦，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这样让人很害羞的好吗？”
张悦然连忙躲开，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们不要不好意思嘛，大家以后都会经历的呀，提前了解一下，总没有坏处嘛。”
“有本事你别躲，静静，你拦住她，我今天非得挠她痒痒不可，你看她现在这个嚣张的样子。”
王静道：“明白。你从左边，我往右边，看她往哪边跑。”
说着，两人默契地将张悦然围在中间，并逐渐靠近。
张悦然东躲西藏，连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姐姐大人大量，饶了我吧。”
李雪和王静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异口同声道：“晚了……”
“哈哈哈，我错了，好痒！！你们快住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韩晨曦在卫生间里面，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张悦然的求救声，摇头笑了笑。
她将外套脱掉，正准备脱毛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到镜子面前。
那是一面小小的镜子，只有一本书那么大一点，用钉子固定在墙上，平常梳头发的时候用。
韩晨曦轻轻掀开衣领，低头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当她看向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右侧锁骨上方，靠近颈窝处，有一枚拇指般大小的红痕，在白皙的颈上异常醒目。
韩晨曦抿抿嘴，有些害羞地别开眼，过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看向镜子。
她抬起手，指尖在那处来回摩挲，终于明白了江恙口中的「草莓」是什么意思。
哼，那人真是太讨厌了。
韩晨曦洗完澡，悄悄打开浴室门，做贼一般地探出个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见三人都不在下面，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
张悦然见她在宿舍还裹着个外套，不由问道：“小曦，你很冷吗？”
这次韩晨曦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见她面不改色地道：“嗯，这两天大姨妈可能要来了，感觉特别畏寒。”
李雪一听，从书里抬起头道：“要不要开个空调？”
韩晨曦连忙道：“不用不用，开空调太干了，我洗完衣服就上床，在被窝里就不冷了。”
李雪道：“行吧。再坚持几天，等温度再下降一点，就要开始集中供暖了。”
韩晨曦从小长在南方，以前只听地理老师讲过，北方虽然冷，但冬天都会集中供暖，而且不像空调那么干燥，她早就想感受一下了。
韩晨曦笑着点点头。
将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洗好，韩晨曦才爬上床。
这一天心情起起落落的，跟坐过山车似的，韩晨曦心力交瘁，困得不行。
按理来说，这样的状态下，她应该很快就能入睡才对。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韩晨曦躺在床上，闭眼脑海中全是少年带笑的眉眼，上扬的嘴角，挥之不去。
颈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少年滚烫的呼吸，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那片肌肤上，烫得她心颤。
韩晨曦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颈窝的位置，双目失神地望着头顶。
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