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楼梯口的之后,迅速地上了楼,然后迅速地进入卧室的浴室,又以最快的速度脱去了衣服,打开水龙头朝着头顶就浇……
由于过于迫不及待,她竟忘了自己没有开热水。
寒冬腊月,他竟没感觉到水是冰冷的。
他的脑海中全是清浅的影子,身体上都是她的味道。
冲掉!
他要把那个恶毒女人的味道,以及有关那个女人的记忆,全部都在这冷水里冲掉,一丝也不要留下!
……
第17章 做戏做全套
当曲锦年和柳霜霜回到明苑之后,火已被熄灭。
曲锦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闻着这冲鼻子的焦糊味儿,瞬间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曲嫣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泣不成声:“妹妹还真是命苦,在监狱里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一回来就闹出事了……”
柳霜霜惊慌失措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曲嫣然似乎已经悲恸得说不出话来,扑到柳霜霜的怀里就大声哭了起来:“妈妈……清浅……清浅她……没了……”
这时,马桂花慌里慌张地走了过来:“先生,太太,你们总算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锦年指着那早已被烧焦的房间,厉声问道。
马桂花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说道:“先生,太太,今儿二小姐回来,我没想到她……她……”
马桂花说到这里瞟了瞟曲锦年的脸色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曲锦年看了看在一旁泣不成声的曲嫣然,又看了看一脸惊慌的马桂花,厉声呵斥道:“她到底闹什么了?说!”
马桂花擦了一把眼泪:“二小姐她一见到大小姐,就大吵大闹,说这房子是她妈妈的嫁妆,还说大小姐和太太占了她的房子,还要……还要把我们都从这里赶出去……”
“还有呢?”
“还有……二小姐见大小姐不走,就打了大小姐巴掌,大小姐就跟她讲了几句道理。没想到……二小姐就想不开了,把门给锁死了,我们怎么叫她都不应声。我们以为她只是赌赌气,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
马桂花说到这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
“他到底怎么了?”曲锦年怒目圆睁,但声音明显轻了许多,似乎已经意料到了这不幸的结果。
马桂花突然「噗通」一声在曲锦年面前跪了下来:“先生,都是我不好,当时门已经被二小姐给锁死了,我没拦住她在里面点火呀……”
马桂花话还没说完,柳霜霜就突然跪了下来,抓住马桂花的手臂,一边使劲地摇着一边哭着问道:“清浅她人在哪里?她人现在在哪里……”
看柳霜霜这副模样,还真是伤心欲绝呀!
“夫人,二小姐她……她……她被烧死了……”马桂花说话抬起手捂着脸就大哭起来。
“烧死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柳霜霜一边拼命摇着头一边朝着房间冲去,疯了一般地在已被烧成灰烬的房间到处翻找。
一边翻着一边喊着清浅的名字,那样子,无论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曲嫣然也哭得更凶了,仿佛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上,一边哭还一边用余光观察曲锦年的表情。
曲锦年立原地,由于带着墨镜,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但曲清浅再怎么不堪,也是曲锦年的亲生女儿。
在曲锦年面前,柳霜霜母女一定会将戏演到底。
第18章 猫哭耗子
“爸爸……”曲嫣然站了起来,搂住了曲锦年的肩膀,柔柔弱弱地说道,“爸爸,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妹妹刚从监狱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您身体重要,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如果您身体垮了,我和妈妈怎么办呀?”
柳霜霜一边四处寻找着一边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和嫣然早从这里搬出去就好了。我和她已经在外面生活了二十多年,不管再苦再累,也都习惯了……我和嫣然不应该过来明苑和您一起住的,我们没这份福气……”
柳霜霜时刻在提醒曲锦年,不要忘了她为他曾经受过的痛苦和煎熬,别忘了那些恩爱的过往。
曲嫣然说罢,就走入那已被烧成灰烬的房间,拉着满手都是黑乎乎灰烬的柳霜霜说道:“妈妈……妈妈我们回去那个小胡同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呀!如果不是我们来了,惹得妹妹不高兴,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害了妹妹呀……”
柳霜霜似乎已经悲伤得掉不出眼泪了,说出来的话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妈妈知道,妈妈会走的,可妈妈找到清浅才能走呀!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她那死去的母亲呀……”
马桂花一听,抽噎着道:“太太,如果能找到,我早就找到了。怕是早就烧成灰了!火这么大,要不是大小姐想了办法灭了火,我们这房子恐怕都保不住了呀,二小姐容不下我们也就算了,可她也不为咱们先生想想,哎……”
曲锦年听到这里,本带着些许悲伤的脸,突然被一片阴郁所取代。
片刻之后,他突然恨恨咬牙道:“别找了!你们今天谁也别走,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还有,明苑失火的事情不许外传。她刚从监狱回来,也没几个人知道,死了就死了吧,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曲锦年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
柳霜霜走到曲锦年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锦年,你别太难过。现在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明天嫣然的订婚宴是不是要延迟?”
曲锦年又叹了口气,没有马上表态。
曲嫣然站在一旁,抽噎着道:“都说家里若是出了晦气的事,要有喜事来冲。我和妈妈倒无所谓,就怕爸爸您沾染了晦气……”
曲锦年一听,立刻说道:“这件事不能让萧南知道,以免影响明天的订婚宴。”
※
第二天一大早,黎叔刚将他今天要穿的西装送到孟萧南的房里,正准备出去,却突然被孟萧南给叫住了。
黎叔转身,问道:“孟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孟萧南迅速地走到一旁,打开医药箱,拿出一个感冒药的空盒子,在里面装上事后避孕药,递给黎叔:“把这个给去明苑给曲清浅,看着她吞下。”
黎叔拿着那个感冒药的盒子反复看了看,不仅面露喜色,随即便问道:“孟先生心里还是想着清浅姑娘呢?”
孟萧南没有回答。
“孟先生,如果你心里还有清浅姑娘,这订婚宴……”黎叔欲言又止。
第19章 今生缘
孟萧南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吩咐道:“你看着曲清浅吃了药,然后要一直守着她,四个小时之后再离开。”他补充道。
黎叔觉得奇怪,但看了看孟萧南那阴沉着的脸,也不敢多问,只得带着药朝着明苑赶去。
虽然昨天晚上曲清浅已经吃了一次避孕药,但他很快就走了。
他不确定,在他离开之后,曲清浅会不会将那避孕药给吐出来。
当黎叔刚去到明苑,就被站在门口的马桂花给拦住了,脸上挂着笑:“哟,这不是孟家的管家吗?”
黎叔朝着里面看了看,问道:“请问清浅姑娘在吗?”
“清浅?”马桂花一怔,“哪个清浅?”
“就是曲家的二小姐,昨天回来的。”黎叔话音未落,就见柳霜霜走了过来。
柳霜霜见到黎叔连忙问了好,然后说道:“我也盼着清浅能回来,但是一直没见人。黎叔,如果你见到了她,可一定要让她回家,我们一家子都盼着她能一起参加嫣然和萧南的订婚宴呢!”
黎叔正准备说点儿什么,突然见曲锦年开着车子出来,见到他之后便问道:“有事吗?”
柳霜霜连忙解释:“说是要来找清浅的。”
曲锦年一听到清浅的名字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她没回来过。”
随即便对柳霜霜说道:“上车,我们出去给嫣然取她的礼服。”
柳霜霜上了车之后,曲锦年便开车走了。
黎叔有些纳闷,但也只得走了。
一路走一路想:清浅如果没回明苑,那到底会去哪儿呢?
……
孟萧南和曲嫣然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两家人的亲朋好友以及费城的商贾名流汇聚一堂,来见证孟萧南和曲嫣然的幸福时刻。
订婚宴上,曲嫣然打扮得像公主一样,被孟萧南搂在怀里笑得一脸娇羞,时不时去观察台下客人、尤其是女客人的神情。
谁都知道,在费城孟萧南是所有未婚女性的梦中情人。从她们羡慕的目光中,曲嫣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孟萧南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要照顾曲嫣然一生一世。并且告诉大家,二人将在两个月之后举行婚礼,酒店就定在「今生缘」。
今晚,曲嫣然借机和孟萧南秀了一把恩爱,她和柳霜霜终于成了费城最大的赢家。
而此时,在离酒店不远处的西华巷里,清浅正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头发已经被大火烧掉了一大半儿。
昨天她被大火袭击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母亲叶兰依曾告诉过她:房间的床下面有一个秘密通道。
明苑是他外公当年做生意的时候建的宅子,那个时候因外公得罪了黑势力,曾遭人追杀,于是就留了这么一手。
这个通道,连曲锦年都不知道。
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个秘密通道竟派上了用场。
如今死里逃生,清浅想想那天的大火,依旧心有余悸。
如果当时她晚了一点点,就可能被毁容;如果再晚一点点,就可能葬身火海。
如果真的酿成了那样的悲剧,曲嫣然恐怕睡着都能笑醒。
……
清浅逃出来之后,衣不遮体地走在小巷子里,跌跌撞撞间竟遇到了简知行。
简知行是孟萧南的爷爷孟祈渊的小儿子,听说是由他的第二任太太简丹所生。
第20章 简知行
在他母亲简丹死后,简知行就被孟祈渊接回家中。
他人品极好,知恩图报。虽然在孟家一直不受待见,他也并不在意。只要孟家人有困难,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出手相助。
可昨天当清浅见到简知行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毕竟,在她看来,简知行是孟家人,孟萧南如此厌弃她,那么他肯定也会厌弃她。
却不想,她刚没跑几步,就被简知行给追了上去。
当简知行知道情况之后,就将她带到西华巷住下了。
自从清浅在这里住下之后,简知行便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清浅。
简知行虽是孟萧南的小叔,却并不比他大几岁,而且同样的矜贵帅气。
但,他看起来却成熟许多,气质儒雅,温润如玉。
此刻,他正端着一碗鸡汤,一边喂清浅喝下,一边说道:“你是昨天受了风寒,再加上心神不定,所以才发烧。多喝点儿汤,给身体补充些能量,就能好得快一些。”
隔水炖的花旗参白鸽汤,足足炖了两个钟头,色泽澄亮、味道鲜美。
可清浅却一点儿胃口也提不起来,脑海里全都是昨晚孟萧南说过的话:“明天,我和嫣然订婚。今天的一切,当作没发生。”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小叔,孟萧南今天和曲嫣然真的订婚了吗?”
简知行微微怔了一下,扶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点了点头:“嗯……”
清浅坐在床上傻坐了好久,才突然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他说曲嫣然是被我给撞伤的,他说我是作恶多端的女人……”
“别人怎么想不重要,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简知行轻声道。
此时的简知行万万没想到,当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也是他备受伤害的那一天。
“那你相信当年的肇事者是我吗?你相信是我故意撞伤了曲嫣然吗?”清浅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简知行。
此刻,她仍希望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能相信她,能相信她是清白的,能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简知行非常诚恳地点了点头。
“小叔,为什么你会这么相信我?”清浅突然有些感激。
“相信就是相信,没有为什么。”简知行语气坚定。
……
订婚宴之后,孟萧南刚回到家,黎叔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了。
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孟先生……”
“我让你办的事,怎样了?”孟萧南问。
黎叔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孟萧南一听,不禁蹙起了眉:“不在明苑?”
“是。明苑的管家和柳夫人都这么说。”黎叔道。
孟萧南顿了顿,淡淡道:“随她去……”
刚迈开步子,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如果曲清浅不在明苑,那又会去了哪里?难道去了那个野男人那里?
一想到这些,他就不能淡定了。
随即停下了步子,语气冰冷而平静:“查。看她到底躲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