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挠——云胡一喜
时间:2022-03-02 07:20:27

那个临时演员自来熟地搭上祁珈言的肩膀:“你是自己追星来了,我是被我女朋友哄来的,我就是我女朋友追星的一个工具人。”
“都是一部戏的临时演员,这是缘分呐,”他拍了拍祁珈言的肩膀,“你们刚聊的话题,带我一个呗,让我也入入戏,但我申明啊,小一小二都有了,我不当小三啊。 ”
他这话,被其他临时演员听见了,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
大家有说有笑,这一段戏走得很开心。
方子其走在前排,听到动静,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间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木绘栀。
除了戏里,她没这么对他笑过。
他们拍戏的地方选在邻市的一所高校,因为离放寒假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学校里的学生一下课,就会涌出来。
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就会忙碌起来,就连刚才拍戏的文具店里也会挤满了人。
人多了起来,他们的拍摄被迫中止。
导演喊卡,等人散一些再进行拍摄,让工作人员为拍摄下一组镜头做准备。
拍摄休息,骆啾啾端着保温杯上去,一双眼忍不住往祁珈言身上瞅。
木绘栀咳了一声,示意骆啾啾别那么明显。
“木木姐,他那么大一个子,站在人群中还真显眼。”骆啾啾说。
但别说,这校服这么一穿,他和真正的高中生站一起也不输。
她是真的没想到,姐夫追到剧组来的办法,竟然是来剧组当临时演员,她是真服。
要不是这在剧组,她非得哭出来,她真的太感动了。
“木木姐,你感动吗?”
木绘栀将保温盖拧开又拧紧,来来回回,也没喝一口水:“感动?我是不敢动。”
他在剧组,只会害得她分心。
她敛回目光,她不能再盯着他看了。
骆啾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可是上过电视的,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现在镜头多高清啊,他们的眼多尖啊。
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扒出料。
木绘栀将保温杯塞到骆啾啾怀里,她得和他说句话,让他下场戏拍完了,找机会就溜。
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木绘栀给祁珈言发消息,就近一家文具店里见面。
这家文具店有两层楼,第一层楼,多是一些明星周边和平日的学习用品,所以人聚集的多。
二楼主要是考试资料,这段时间备考的人少,所以二楼几乎没有人。
他们约在二楼见。
祁珈言手拿一本资料书,佯装看书,挪着步靠近木绘栀。
“我们当初真是浪费好时候了,”祁珈言瞄她一眼,将资料书放回书架里,“应该悄悄谈个恋爱的。”
“我要好好学习,没空想学习之外的事,”木绘栀往楼梯口望了一眼,确保没有人上楼,“祁珈言,你回去吧。”
“不行,”祁珈言拒绝,“我拿一天的工钱,不能半路跑了。”
“多少钱,我出,”木绘栀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说,“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别慌,我既然来了,那肯定留了一手。”祁珈言伸出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祁珈言,”木绘栀正色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祁珈言轻牵起她的手,“我想你了。”
因为想你了,所以我过来了。
祁珈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圆珠笔,在她的手掌心上画了一个爱心,笔尖点在她的手掌心上,弄得她的手掌心很痒。
她抬头看着他:“祁珈言。”
他笑着,用嘴型对她说:我爱你。
说完,他将这支圆珠笔放到她的手里,开玩笑道:“定情之物。”
“不正经。”她将圆珠笔放在书架上。
“他们学生谈恋爱,送笔送本子都很正常,我们现在穿着校服,也是学生。”
她不和他说了,他的歪理她可说不过。
木绘栀绕过他,准备下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楼梯口,看到他们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姐姐,你们在谈恋爱吗?”小姑娘语出惊人。
“小朋友,你这话和谁学的?”祁珈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电视上学的,”小姑娘看看木绘栀,又看着祁珈言,“叔叔,这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祁珈言脸色一变,就差露出獠牙了:“差辈了。”
木绘栀扯了扯他的衣服:“祁珈言,你别把她吓哭了。”
“我们是同学,”他指了指身上的校服,“你叫她姐姐,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
“叔叔。”小姑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木绘栀心里暗爽,小姑娘很有眼光。
“走吧,叔叔。”木绘栀催促道,将“叔叔”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祁珈言站起身,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要不是在外面,他非得把她吃了。
下午继续拍摄,但主要是拍她和方子其的戏份,和临时演员的戏份今天告一段落了。
临时演员自由活动,等晚上的时候再一起拍摄。
木绘栀和方子其站在一楼小广场上,这场戏,方子其要牵着她的手,从这儿跑到第三栋楼的小树林。
为了走戏,也为了镜头定点,所以方子其一直牵着她的手,一直讨论起跑的角度和方向,还有和镜头的配合。
在导演眼里,这是敬业,连走戏都代入到那个角色中,演员是为角色而生,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正合适。
在工作人员眼里,这就是很平常的拍戏内容,甚至还觉得枯燥。
到了某人眼里,却觉得刺眼。
祁珈言站在对面的四楼楼道里,双手搭在阳台面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拍戏,但感性告诉自己,他看不下去了。
他背过身,眼不见为净,要是再看下去,他可能会冲下楼,把方子其的手甩开。
导演和他们说了角色在这段奔跑中要表现出来的情绪,然后就去和摄像师再沟通了。
方子其紧紧牵着她的手。
木绘栀给骆啾啾递了一记眼神,骆啾啾接收到信号,拿着保温杯上前。
木绘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拿过骆啾啾手里的保温杯。
方子其注意到她的手掌心,开口:“绘栀,你的手上……”
木绘栀摊开手掌心,一个用圆珠笔勾勒完成的爱心:“没什么,涂鸦。”说完,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祁珈言。
看他那样子,肯定是看到她和方子其牵手了,他吃醋了。
被女朋友抓来做临时演员的男孩从厕所一出来,就看见祁珈言了。
他走过来:“你是那个小二!”
祁珈言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你在这干什么呢?”他看了看其他临时演员,都在教室里坐着休息聊天。
“我在吃醋。”
“醋?”他摸不着头脑,当临时演员还要吃醋?
祁珈言转回身,看着木绘栀。
“你身上有笔吗?”
那男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笔?”
他刚在休息的间隙,去文具店买了好多笔的盲盒,好不容易才抽到印有他女朋友喜欢的偶像的头像。
“借我用一下。”
祁珈言拿过笔,用笔在手掌心里画了一个爱心。
那男孩更看不懂了,一个大男人干嘛在手掌心里画爱心?
他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这是什么?”
祁珈言盯着手掌心上的爱心,解释:“没什么,涂鸦而已。”
 
第31章 chapter 31 刺挠
 
初雪的戏是拍不成了。
骆啾啾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天:“木木姐,还有半小时就要零点了,我看这场雪是下不了了。”
木绘栀开口:“再等等吧。”
为了今晚初雪的拍摄,导演组准备了两天,天气预报初雪又延后了。
骆啾啾撕开一袋薯片:“木木姐,想拍初雪的戏份,为什么不人工降雪啊。”
之前他们拍戏,夏天拍冬天的戏,冬天拍夏天的戏。
为了赶进度拍摄,反季节拍摄太正常了。
“人工降雪哪有真雪美啊。”
晚上气温低,木绘栀不由裹紧身上的毯子,望着漆黑的夜空。
雪没下,星星也没了。
木绘栀拿出手机,没收到祁珈言的消息。
这个点,他应该到家了啊。
“啾啾,祁珈言什么时候回去的?”
骆啾啾吃着薯片,咬得嘎嘣脆,回答:“七点多的时候吧。”
剧组放盒饭的点,她记得特别清楚,她还亲自目送他上车的呢。
木绘栀捏着手机,心里焦急:“啾啾,我去前面打个电话,”她看了一眼围在监视器前的导演组,“群里发消息了,你赶紧打电话告诉我。”
“知道了,木木姐。”骆啾啾嘬了嘬手指,点头。
木绘栀边走边打祁珈言的电话,打了两个,仍是无人接听。
心里不担心是假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袋里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
也许他太累了,一回家就睡着了,也许他手机没电了……又或许……
“在找我?”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木绘栀忽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到祁珈言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离的有点远,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木绘栀朝他走过去,蓦地扑到他的怀里,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让她脑子紧绷的弦一下就松了。
“你没回去怎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心里太着急,话到嘴边倒说不出了。
木绘栀急得手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你怎么没回去?”
“因为我想给你惊喜啊。”
木绘栀抬起头:“惊喜?你不接我电话的时候,我只有惊,没有喜。”
祁珈言摸着她的脸:“我本来想等你下班的,谁知道等到现在,你们都没有结束拍摄的意思。”
“那你就干等啊。”
“我在等我老婆啊。”
“别耍嘴皮子。”
木绘栀拉着他往前面走一些,这里灯光暗些,不会有人注意。
“我今天可能下戏会晚,你别等我了,早点回去休息,”木绘栀看了看时间,“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不好叫车,你就近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木绘栀往校内看了看,“剧组人员都在,我还在等开拍。”
“不远,就在老校区。”
他们拍戏是在新校区,和老校区隔的不远。
“去那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祁珈言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木绘栀跟着祁珈言从新校区的一条捷径小道直抵老校区的老食堂楼。
这里因为要拆了重建,仅剩几个泛着微弱灯光的路灯,因为老校区都搬空了,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这一片区域连摄像头都没开。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木绘栀问。
她在这里拍了好几天的戏,她都不知道这条捷径,也因为在老校区没有戏,所以她连这里也是第一次来。
看祁珈言熟门熟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所学校读过书。
“临时演员等戏的时候,就可以四处去逛逛,所以,我就逛到这里了。”祁珈言环顾四周,这里和他白天见到的景象还是有差别的。
一句话解释的话,就是新校区是灯火通明的闹市区,老校区就是昏暗无人来瞧的旧小巷。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木绘栀问。
祁珈言笑,抬手指了指老食堂楼的楼顶:“我们去楼顶。”
“楼顶?”
木绘栀跟着祁珈言爬了三楼,才来到学校食堂的楼顶,楼梯口与楼顶间有一扇木门。
木绘栀指了指门:“开吗?”
“嗯。”祁珈言将手机的手电筒照明关了,楼梯道一瞬就黑了下来。
“祁珈言,你不开灯,我都看不见了。”
祁珈言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你身后。”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推开门,你就知道了。”
虽然她心里有设想过他给她准备的惊喜,但当她真的推开这扇门,她又是不一样的心境。
不是他为她准备的惊喜,是他想为她准备惊喜的这份心意。
木绘栀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老食堂的楼顶有杂草,还有废弃的木头和塑料桶,就连路都凹凸不平,好几个地方都成了水洼。
但现在,因为有了装饰,所以这个老食堂的楼顶又充满了梦幻。
粗细不一的木棍搭成了一个木架,从左数到右,搭建了三个木架,木架排列成半圆弧线,用星星灯串在一起,灯光很亮,让整个楼顶都亮了起来。
连杂草都被涂上了荧光粉,在柔和的星星灯下,又碰撞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塑料桶被他搬到一个角落,一个个叠起来,上面用星星灯粘在上面,拼成了他们名字的缩写。
木绘栀走到前面,仔细看,星星灯后面还有记号笔的印记。
“用记号笔写,晚上看不清。”祁珈言解释。
木绘栀笑,环顾四周。
前面还有用废旧红砖一块块码起来,堆成一个简易的小桌子,桌上的蛋糕盒占着C位,桌上还放着星星灯做点缀。
“都是你一个人弄的?”
“嗯,喜欢吗?”
“嗯,”木绘栀点头,“你这样装饰了,我感觉我们好像在外露营一样。”
“本来想等你拍戏结束后,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祁珈言从身后抱着她,“但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先给你小小的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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